琴心剑魄今何在
待所有人都做好警戒准备,四人终于同时按下机括。
此地尘封已久,机括运行却仍是自如。不过片刻,那玉柱阵阵作响,缓缓没入地下,露出黑沉入口——然而忽地隆隆一响,震得整个大地颤动两下,似是那玉柱中途断裂,一直砸到地上。
“你们看!”方兰生抬手一指,“那儿真有一个入口!”
百里屠苏迈步正要上前,忽被涚云与红玉抬手拦在身前。
红玉道:“这地下密道不知深浅,切莫冲动。”
涚云道:“未知是否瓮中捉鳖,且待半柱香,看底下是否有人惊动。”
听她俩讲得有理,除却百里屠苏之外,余下几人也都暂且熄了急迫心情。
过了片刻,听底下毫无动静,众人终于才一一下去。
九龙柱下果然是个地宫,阴幽可怖,弥散着墓穴深处历经千秋的死亡之气,所幸地形不似地上那般复杂。
诸人警惕行路,避过数遭惊险机括之后,终于走到一座大殿之前。
大殿极高阔,从大门中走入,须得先经一段兵俑镇守的长生路,尽头才是阶上所奉的青铜鼎。
几人远远一望,只见那鼎上飘烟,不时还有魂魄之光碎出,显然是与玉横相关。鼎前正站着雷严与被束缚着的欧阳少恭,阶下则是几名看守着掳来幼儿的青玉坛弟子。
少顷,那鼎中浮起一块渗血玉石,显然是完整玉横。随后又有明月珠缓缓浮起。
“丹芷长老,该谢谢你曾经透露始皇陵内的明月珠有重塑之功!”雷严得意而笑,“不然青玉坛也不敢将玉横打碎,以碎片吸魂再重聚。可惜的是虽有一块于琴川丢失,但也并不妨事。如此多的魂魄,足以让玉横的力量达到极盛!”
欧阳少恭闭目不语,神色似是流露不忍。
“今日,便由童男童女的鲜活魂魄注入新生玉横,慰我青玉坛霸业将成!”
雷严狠狠拂袖,震声道:“动手!”
“是!”
阶下两边弟子得令,均举剑朝天,要向童男童女斩下——
“住手!”
一声大喝,百里屠苏已领众人飞奔赶来,举剑阻止阶下数位弟子。
然而他抬目望见鼎上玉横,却忽觉脑中似有碎片闪过,一时间只得头疼地扶额。
方兰生惊道:“少恭也在!……还有桐姨……”
襄铃急切喊:“少恭哥哥!”
欧阳少恭转头望见他们,亦是神色讶异。
“你们竟会寻来此处?”
“当然要来,不然怎么能抢回玉横!”方兰生道,“本想教训完这群混蛋就去青玉坛救你,现在可好了,一举两得!”
“……我一切无恙,莫要挂心。”欧阳少恭略微摇头,神色浮现忧虑,“你们自己却须谨慎。”
雷严嗤地一笑:“丹芷长老,这就是你那些所谓朋友?几只跳梁小丑?”
欧阳少恭面色微冷:“朋友便是朋友,并无他名。虽比不得掌门前呼后拥,倒也不必高处不胜寒,要日日警醒辛苦得来的一切何日又要易主。”
雷严被他一激,并不如何发作,也冷冷道:“少恭尽管逞口舌之利。”
涚云忽从尹千觞背后的阴影之中走出,一直走到阶前,朗声道:“在下倒不是此人的朋友,在下不过路过而已。”
尹千觞被她吓了一跳,倒是方兰生一愣,气得要指她,又被红玉按下。
“……涚云!”
雷严见她到来,先是瞳孔一缩,不自觉便迈出一步要上前,然而忽又想起当日迷魂香之事,又冷了面目。
他略微抬手,当即便有三名弟子执剑架于涚云脖颈之间,互形三角之困。若她稍有动作,眨眼即会人头落地。
风晴雪挥出镰刀,大怒道:“你们放开关关!”
见此情形,同行诸人皆做战斗准备,厉声要雷严放开涚云。
雷严平淡道:“为师知你心思极深,虽也想将你带回青玉坛再治背叛之罪,但眼下少不得防备。我看你还是莫要动了。”
三剑架于脖颈之间,涚云竟面不改色道:“一别数日,长老竟学会了提防在下,真是大见长进。”
“哼!”雷严拂袖,“目无师长,口无遮拦,涚云倒是半点没变!”
那执剑的三个弟子听他们谈话,其中一个忍不住向雷严道:“掌门,此人口出狂言,不妨让弟子杀了这个叛徒!”
“住手。”雷严抬手制止他,“休对你师姐无礼!”
涚云道:“青玉坛不思苦炼假药骗人钱财,反而以洗髓神丹横扫天下,如此合乎天理人情,在下自是不敢高攀。”
百里屠苏冷声道:“擅金丹之术却不思治病救人,如今竟还剑向昔日弟子,你之所为,伤天害理,罪不胜诛!”
“哼,涚云乃是我的弟子,何容你们置喙!”雷严又是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