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貌而体贴地把选择权交给女士,请她自己做最终的决定。这不是逼迫,云寻的决定所需要的代价是云寻自愿承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只会袖手旁观、冷眼相待。
反正逼着云寻加入死屋和让她回到月见山一族是没有冲突的,待在月见山一云身边也比待在自己身边来的更为安全,不然这么优秀的异能者在被他损耗完之前先一不小心被杀了,说起来就不太亏了。入股推到月见山一云身边,到时候还能顺手覆灭一个家族再掠夺所有可用的资源,是项很划算的行动。
听起来像是在赶一个粘人的小姑娘。然而云寻拒绝了女孩纯简的笑意落在雨中,她拒绝的声音混在水连珠般滴落的清冽里:“不行,喜欢你的话是不能轻易离开你的。”
喜欢……一直以为都是借口。陀思妥耶夫斯基瞥见云寻发红的耳朵和起了绯色的脸颊,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缕慌乱,是小女孩害羞的慌张模样。
看着那双澄明透彻的眼清澈却没有直达眼底的单纯,她明明想说,你别想丢掉我。
这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种被看破的错觉。他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知轻重的小女孩:“我不是好人。”
因为云寻跟着他,只会成为麻烦。陀思妥耶夫斯基明白,再怎么聪明的女孩,心智都是没有长开的,更何况是待在云无蔽身边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模样的云寻。
可云寻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走,她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嗓音里漂浮着两分清润笑意:“如果您也认为‘好人’才值得被喜欢的话,那请您也认为您在我眼中就是‘好人’,反正都是人,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人’就是喜欢那个人的。”
那双眼里满是细细碎碎的曦光,温暖轻柔地荡在眼瞳中泛开透亮的颜色,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她视线相触了一秒,握着伞柄在手心转了半圈,雨伞斜斜旋出伞面上的雨珠砸在水洼里。
敏锐捕捉到这句话中某些不对劲,他闪烁着好奇的双眼直视前方,毫不在意般提问:“为什么要说——请我认为我在你眼中是‘好人’,而不是说——你也认为我是‘好人’呢?”
有过一秒半的停顿,陀思妥耶夫斯基怀疑的视线闪了过来,云寻的两个字落得很轻:“保密。”
很明显云寻并不是因为认为他是“好人”才喜欢他的,更明显,云寻并不认为他是“好人”,所以她只能劳烦他来认为他在她的眼里是“好人”。这么一想,原来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还想让别人自欺欺人来陪她演戏。
“我选择喜欢你,是我的选择。”云寻唇齿间的笑意浓厚而细腻,十四岁的年龄,在俄罗斯应当是以成人的身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禁思考起来是不是拥有很厉害的异能的人说话方式或是行为多多少少都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样。可是没有什么关系,他听得懂。
“是你的异能吗?” 是你的异能杀了那么多人吗?
云寻轻轻触碰了脖颈上红色的指印,声音轻哑:“那我这个时候不应该满身淤青了。”
“是吗……”陀思妥耶夫斯基若有所思着,余光里被雨淋湿的小女孩脸色有些发红、双眼眶湿润,脚步声落在雨洼里也有些轻飘虚浮。
“那就这样吧——咳,”话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的轻咳占截了两秒的时间,云寻清了下嗓子,“打个赌好吗?”
在闲暇之时细细一听,云寻的声音变了,初见那时变声期幼稚的尖细褪去了,原本被尖细磨得发干的笑意现在也有些澄莹澈冽的味道,声音变得更为透润。
打赌?赌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眼底划过一抹光,看向云寻的眼神带着孤高的品评审视,像是估价。
“干嘛这样看着我?伯伯跟你讲了什么?小女孩与小女孩们相互帮助的故事还是小女孩与异能相依为命的故事?”语中含笑,听着景朗而清润,可云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猜测自己是淋了太久的雨而发烧了,能坚持语句清醒地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来云寻是不打算提赌什么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收回正视云寻的姿态,继续向前走。
“我只听到小女孩一个人的故事。而且没有听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里云寻瑟缩了一下肩膀,刚才之间触过的脸颊的温度也烫得不太正常,沿途回去的冷却下来的尸体上浮现的青紫淤血分明是打斗过的痕迹,再看看云寻半透衣物下痕迹纵横的肌肤。
完完全全的打斗,她没有用过异能——又或者说,她的暴力异能已经可以把杀人的痕迹合理地“隐藏”起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来了兴趣,想故意套话,如果能套出些什么来也是一种惊喜:“明明是个异能者,却没怎么见你用过异能。”
哦,当然不能长时间使用异能,云寻的异能太过暴力容易失控。有些血腥的画面迅速闪过,飞溅的血液和温热的筋肉在脑海中飞驰,割裂正在思考的神经、疼痛转瞬而逝。
云寻的笑僵了僵,她伸手使劲揉了揉额角,随后推荐了一个方法,就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