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噗呲”

易拉罐拉环拉开的声音，啤酒经过晃动突然打开而产生的气泡发出“嘶嘶”声，很快溢出瓶口，流过瓶身，在茶几上形成一小滩滋滋作响的气泡，很快，平静了下去。

“滴”“滴”

拿起啤酒罐，底部还留有一圈水渍，在空中时滴落几滴，滴进那滩积水中，兰妙抽了几张抽纸，盖在那滩水上，纸巾很快浸湿。

“咕噜”

吞咽啤酒的声音，喝完这一口啤酒，兰妙把易拉罐放回茶几上，皱眉地想，好难喝啊，怎么会有人喜欢借酒浇愁，感觉喝了酒是愁上加愁了。重新瘫倒在沙发上，兰妙抬起右手，手指摩擦着，感受刚才开易拉罐时气泡冒出，流在指尖又很快干了而留下的黏腻感。

有点难受。

不只是这股黏腻感。

其实那晚在兰妙说完不可以之后，他们之间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的”

秦淮的背好像压弯了一点，双手耷在腿上，头也微微地低着。

“我知道你不会等我的。兰妙，你真的在和我谈恋爱吗？你真的想和我谈恋爱吗？不是因为我追的你，然后你那时候也不想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一座城市，才答应我的吗？”

秦淮有点激动了，看向兰妙的眼睛里泛着红意。

“秦淮，你激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谈恋爱的方式，我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接不接受，都会是这个样子，并不会因为你的一言一行而改变或者影响我的交往方式。”

兰妙盯着秦淮的眼睛，看着秦淮因为伤心而快要流泪的双眼，语气软了下来。

“秦淮，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也没有经验，我不知道其他女生是怎么与男朋友相处的，但是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我真的觉得挺舒服的，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可以约着一起出去吃饭或者到处逛逛，我们中有人很忙的话也不会去打扰，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而且”

“你要去当兵，我从没听你对我提起过。”

话音刚落，秦淮的肩膀塌了下去，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撑着额头，十指无力般插进头发里。

“姐姐，我好累啊，高考没考好，读了个不怎么样的大学，专业也不拔尖，我这样的人出社会了一抓一大把，我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找一个将就的工作，就这样将就完一生。”

“我不愿意啊。”

“我知道我没和你说是我不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敢啊，我总觉得，我说出口之后，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你看，就像现在这样”

秦淮自嘲地笑，直起身子侧头望向旁边坐的端正，周身呈现出保护姿态的兰妙。

“姐姐，我明天就要走了。”

秦淮轻声说出这句话。

“秦淮，我不是随便的人，不是谁追我我都会答应的。”兰妙垂眸，看着地上被风吹落的树叶。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乎你。”

“可是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准备擦头发的，你说有话想对我说，我立马就下来了。”

兰妙抬起头转向秦淮，

“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我头发还在滴水。”

“嘀嗒”

发尾的水滴在座椅上发出的微弱声响，座椅上一小块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深上许多。

“姐姐，对...”秦淮看着兰妙睡衣上湿透的地方，刚想道歉，就被兰妙打断

“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可以选择吹干头发再下来的，不是吗。”

“秦淮，我挺喜欢你的，真的挺喜欢你的。”兰妙盯着秦淮的眼睛，认真地说

“但是今晚过后，应该不会了。”

兰妙呼出一口气，好像这样心中的郁结就能散一些。

“秦淮，既然选择了去当兵，那就好好的，认真的当好。”

“你会做到的，对吧。”

兰妙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那我们呢？”

秦淮看着兰妙，兰妙站起身来，面对秦淮说

“在你决定去当兵的时候，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最后再抱一下吧，祝你能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秦淮站起身来，抱住了兰妙，头埋进兰妙的肩颈，呼吸着属于兰妙身上的香味。

“姐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说完，兰妙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说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先上去了。”

挥了挥手，慢慢走进单元门，上楼梯时感应灯好像坏了一样，没有亮光。

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的脚步太轻，感应灯没感应到。

秦淮看着兰妙走进单元门，站在原地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