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到天上去了。”
穆时森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明梓把能想到的,能联系上的人都找了一遍——明洋以前的老师、辅导员、关系好的同学,还有共同认识的朋友熟人;没有人见过她。
穆时森提议,回家看看,也许她不服气被赶出来,自己硬回到自己的小世界里去了呢。明梓心里矛盾犹豫,明洋这个人是脾气倔,别人让她干啥,她偏不干啥,但也分人,明书薇激将她赶她走,她偏不走,杠到底,但如果这个人换做是父亲,她也许就会被击落,像秋风扫落叶;不过,穆时森说的也有点道理,说不定明洋的那点倔强,真能撑住她,让她心一横,把父亲也撂一边去不理,这个家也不是父亲一个人的,还有妈妈的份儿的,奶奶的份儿,她想待就待。
明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回去看看。
家里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在准备着过大年。院子里张灯结彩,工人们忙进忙出搬家具运果树,屋子里焕然一新,家具窗帘吊灯绿植都换了新的,赵懿华坐在沙发上跟朋友热火朝天地讲电话,一面叮嘱阿姨晚饭煲个汤,用今天刚买的海参,再配点牛肚,明总爱吃。
看到穆时森和明梓进门,赵懿华脸上鲜活的笑意稍稍凝滞,目光扫过明梓时,透出无法抑制的败兴感。
赵懿华站起身:“时森来了,先坐吧。明梓也过来坐。”
穆时森微笑:“华姨,今天没去打牌啊。”
明梓眼珠一转,扫了穆时森一眼。穆时森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不用看也猜得出来,八成又在骂他虚伪。可他认为自己这只是社交礼仪,不必带有什么感情色彩。
赵懿华也客气地笑一笑,笑容里有几分无奈又流露出一丝幸福:“我哪有那个闲心啊,公司这两天要放假,还有一些事情要收尾,家里过年也要张罗。你叔叔今天倒是有点时间,但也闲不住,这不爷俩又跑菜市场办年货去了。”
明梓垂下眼睛,转身往楼上走。赵懿华的话飘在她背后。
赵懿华瞥一眼明梓的背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穆时森。穆时森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略显尴尬地杵了一会儿,说:“她可能要找什么,我上去看看。”
明洋不在房间。房间里空荡荡,静悄悄,一个被闲置的,被忽略的角落。明梓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写字台的笔记本电脑上。她走过去,打开电脑,想找到些什么信息,但电脑加密,她试着输了两次密码,均不成功。
明梓转身就出来了,穆时森跟在后面。明梓径直下楼,路过客厅,对赵懿华视而不见,又是穆时森负责打招呼道别。
到了院子里,迎面遇上办年货回来的爷俩,明梓脚步一顿,看了眼父亲,父亲也面无表情看着她,明梓与他擦肩而过,一句话也没说。
穆时森照例要搞社交,他停下来,叫了声“叔叔”,正要说话,被明梓一声暴喝吓得忘了要说什么。
明梓转头看着他,一脸不耐烦:“赶快走啊,现在你不着急了?”
也对,还有紧急的事要办。穆时森与明韬荣匆匆道别,连忙跟上明梓,离开了明家。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在温澜湖边找到了明洋。大冷天,小小的身影肃立在湖边,像一只冻僵的鹌鹑。
明梓两手抄在大衣兜里,一步步朝明洋走过去。穆时森停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明梓站在明洋身边,面对着她:“你呆在这干嘛,不冷啊?”
明洋盯着湖面,不声不响。她的脸被冻得失了血色,暗无生机。
“跟我回去吧。”明梓说。
穆时森走过来,也一起劝,大冷天,又是大过年的,呆在这万一冻伤冻病了,多不划算,赶快都回去吧,晚上他请吃顿好的,好好暖暖身体。
明洋看在时森哥的面子上,语气软了几分但仍然坚决:“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明梓的心跟着又软了几分,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冷风一吹冻得鼻尖冰凉,吸了吸鼻子,声音也有点哑:“你是不是生气我不管你?“她伸手给明洋戴上羽绒服帽子,扣好扣子,把两侧的头发捋顺往帽子里掖一掖,“我不是冲你,是气他们,不想就那么顺了他们的意。”
准确地说是生父亲的气。凭什么她们就被嫌弃碍眼,要被赶出来,留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过年。
“我们死了,他们更如意。”明洋仰头望着远处,城市灯火映着湖面波光粼粼,“要不我们还是死了算了,你说呢姐,你说我们活着连个家都没有,活着干什么呢。”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明梓:“你说我们活着干什么?”
明梓被问住了,她也没有答案。但她必须要回答妹妹。
想也没想,她说:“活着就是活着,不为干什么。命是你的,你为自己活,不为别人,也不为那个家。”
穆时森被冻得顶不住,只想赶快结束湖边之旅,找个地方吃顿热饭,于是忍不住插话道:“明洋,大过年的,咱不说不吉利的,先好好过个年,今年我跟你们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