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中)
“无忧!湘儿!”容乐惊痛难当,扶住宗政无忧的同时,又看向痕香,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中了毒箭,一时间惶急得泪流满面。
“箭上有毒!”项影冲到痕香身边,就看到了她手心里的毒血,一个大男人,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高台之上,宗政殒赫看到这里,又听“箭上有毒”,立时心疼痛苦到了极点,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剧烈颤抖着,中箭的是他这些年最为看重疼爱的儿子,眼看着儿子将要身死,他想要再看看宗政无忧,可破败的身体哪能容许,这般内外煎熬着,竟是呼吸急促,短短须臾便没了声息,手也软软垂了下去。
“唉~!”充满沉寂悲痛的广场上,忽然响起一声叹息。
容齐和明漪携手飞身而来,他们一人一边飞向高台,拂袖旋身便将挂在高台两侧的两个箩筐拿在了手中,继而飞身落到宗政无忧等人身边,将孩子各自送到了宗政无忧和痕香面前。
“孩子没事了。”明漪目光暖暖地看着痕香,受到她强忍痛意投来的感激之色。
“皇兄……”容乐看到容齐将孩子送到他们面前,满脸泪痕地怔然抬头。
容齐只是冲他们夫妻点了下头,便折身又飞到了高台之上。
“阿筹,你看……看看她,她叫念儿,已经一岁了。”痕香攥着傅筹的衣服,像是献宝又像是期待地看向他。
“她是……是……”傅筹不敢说出口,但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他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存在的亲生孩儿。
“将军,这是您的女儿,是痕香为您生的女儿!”项影语带哽咽,确认般道。
傅筹不敢相信地来回看着箩筐中大哭的小女孩和痕香,无措地抖着唇。
明漪又看了眼旁边的宗政无忧和容乐,摇头一叹拿出个药瓶:“不想他们死的话,就将这药给他们服下!”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部看向她,就见这与启皇出现的女子挺着四五个月的孕肚,一身浅蓝裙衫,手里正托着一个大肚药瓶。
“姑娘能救痕香?”项影第一个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赶忙抓起那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给痕香服下,又起身冲过去给了容乐一颗。
“此药可解箭上之毒,至于外伤……”明漪转头看向四周,“来几个医术好的,给他们处理伤势!”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面八方飞出几十道身着同款式青色衣衫的高手,衣袂飘飘间落到他们周围,从中走出了四人,各有两个到了痕香和宗政无忧身边。
傅筹和容乐看着他们将痕香和宗政无忧放到地上,手法利落熟练地撕开衣服,拔箭用药一气呵成,便知他们皆身负不俗的医术。
项影始终紧紧盯着痕香,还配合着两位高手给她治伤。
傅筹抚着身上的伤口,眯起眼睛看向明漪:“姑娘究竟是何人?”
明漪此时已不再看他们,而是抬头注视着高台之上,听到问话她下巴一点容齐:“那是我夫君。”
傅筹扫了眼高台之上的启皇,面露恍然:“你是西启皇后?启皇之妻?”
“嗯。”明漪随意应了一声,抬脚向高台走了几步,周围的人立时为她让开个缺口,神态极为恭敬。
傅筹心中疑惑重重,他看得出来,这些突然出现的青衣高手,都听命于这位西启皇后,且他这些天从未发现有这样一伙人潜入中山,他和宗政无忧,难道被“黄雀在后”了?
高台之上,帘幕后的符鸳看到明显来阻拦的容齐,气得一拍椅子站起身,守候在旁的天仇门人为她掀起了帘幕。
“齐儿,你敢阻拦哀家!”符鸳冷眼逼视相距仅有几个台阶的容齐,“你可是忘了,他们都是我们的仇人,你不是说不会阻拦我报仇?”
“母后,”容齐站在台阶下仰头,眼中充满了暖意和无奈,“临皇已死,此仇此怨该了了!”
符鸳闻言猛地回头看向宗政殒赫,这才发现他没气了,这瞬间她脑海中一片空茫,明明该觉得痛快的,但为何她还是会难过?这人玩弄她的感情,毁了她一生,她该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她为什么还会难过?
“母后?”高台下的傅筹身形剧颤,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你叫她母后?她……不是我的母后吗?如果……如果她是启皇的母后,那我是谁?我又是……谁的孩子?”
明漪怜悯地看着傅筹,说起来他才是最惨的那个,这辈子完全活在一个骗局里。她忍不住转身回到他旁边,伸手轻抚傅筹头顶,语气轻缓宁和,充满了安抚包容:“别难过,你其实是云贵妃之子,与宗政无忧一母同胞,太后之子是齐哥哥,早在一出生就被送到了西启先皇面前。”
“你胡说!我不信!”傅筹猛地推开明漪,双眼通红地瞪着她。
明漪被推得一个踉跄,好在她本就防备着,身形一转便站定了。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话,正在治伤的宗政无忧挣扎着起身,看向傅筹的目光既有确认又有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