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悉
的小娘子,是在拜访裴公时相识的?”
“起初是在诏州辖下,儿臣独自带着钓竿到湖边垂钓,因缘际会向坐在一旁垂钓的娘子借一管饵,后来下了雨,便一起在亭中避雨对弈。
彼时尚不知彼此的身份,只当对方是过客旅人。随后儿臣去拜访裴公,不巧她到衡州探望外祖,不想后来在衡州的花节上再次相遇。”
李知竢声音清冽,语气也清淡,李彰却跟听话本一样,感慨一番:“这倒是巧,难得的缘份。”
“知道彼此的身份是不久之后,”李知竢亦不愿将与阿致之事告知旁人,便略去细节,“衡州刺史儿子当街伤人,她道出自己的身份拦了下来,那郎君也认出了儿臣,我们这才知道彼此的身份。”
“裴小娘子知道你是太子后,没说什么?”
“起初有些惊讶,随后便待我一如既往,并没有差别。”
李彰听着,问了最重要的事:“眼巴巴地要往诏州去,可是那小娘子对你没心思?”
李知竢沉默了一下:“是,她只视我为友。”
李彰了然,继续问道:“你去了诏州后,打算如何做?”
李知竢:“真心相待,精诚所至,期愿金石为开。”
李彰又问:“倘若你真的去诏州待上几个月,那小娘子一直不心悦你,你当如何?”
可他哪注意看李知竢是什么表情,李彰指尖一下接着一下地敲着桌面:“这要是娶不到,指不定得等多少年。”
李知竢:“……”
李彰一只手臂搭在石桌上,看李知竢一时语塞,忽然笑了下:“一直闭口不谈,可是不愿阿耶直接赐婚?”
李知竢颔首:“是,一则儿臣不愿她勉强,二来阿致为人孝顺,不舍与裴公分别。”
李彰点点头,“这倒是,裴公就这么一个孙女,断没有把人分开的道理。只是老翁当年拜别的坚定,这事怕是不太容易。”
说着说着,李彰又看向李知竢,“啧”了一声,“是太子,还有一张好看的面皮儿,怎么娶新妇就这么坎坷?不让阿耶帮帮忙?”
李知竢先是面无表情,听到后面就像从小到大一样,非常让人省心地说:“阿耶事务繁忙,不必为儿臣挂心。”
这话李知竢从小说到大,从前李彰听着是老怀安慰,现在听来不免就有些头痛,处理政事和娶新妇能是一样的吗?
于是开口:“愉安啊,你把这知慕少艾看作政事。你去诏州,要先讨小娘子喜欢,再劝裴公一道回长安。若是先让裴公带着小娘子回长安,不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吗?”
李彰想到的,李知竢其实一早便也想到,眼下还真有件税赋的事,按着李彰和裴公的默契,自然会在信函中有所商议。他沉稳开口:“裴公既决定远离长安,断没有因为儿臣之事致君臣不合的道理。”
李知竢从小便习惯了自己处理事情,还真没想过借阿耶的手做些什么,且不说李彰这些年巴不得他主动跟自己提出要什么,阿耶一贯敬重裴公,不必因为他对裴致的心意而夹在其中。
是了,除了处理政事,李知竢的性子严肃的近乎板正,李彰对没有把自己的鬼心眼教给儿子这件事忽然有些遗憾,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不合倒不至于。但是盯上人家孙女,再变相让人回长安,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不地道的事儿还得你阿耶来,看着好歹还能地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