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味只有他自己一人品味,李歭函却不觉可惜,甚至于对欣赏上了同样的女子感到理所当然。
人有爱美之心,可站在他们这位置上的,容貌出众的女子见了不少,总得还有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行。
第一次和裴家娘子的相遇,是在荐福寺的槐树下。
一簇一簇鲜艳茂盛的黄绿色槐树花下,美人如斯,聘婷又温柔。
生的太过美艳,总能给人留些印象,只是彼时他尚没当作一回事,第二次再遇,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拿着桂枝,靠在假山之上,精致的襦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同样本该是仇敌的关系,他却愿意生一些亲近,说是被美貌迷了心窍也好,想让那张平静的容颜出现惊恐犹疑的神情也好。
最后真正觉得有趣儿的时候,是和韦氏的娘子对谈时。脑子清醒,也不掉进旁人的套子里,更有胆量说当今太子殿下不值得。
他在假山后露出笑意。
换做是他,也只想要这一位太子妃。
臣子多,宗亲也多,李彰到底是仁君,最后酒筵气氛正好。李歭函出去散散酒气时,恰巧遇见了站在亭子里的李知竢。
他抱拳行了一礼,看不出任何不善的情绪:“拜见殿下。”
李知竢亦是如此,“郡王。”
“前些日子在崔氏别院里,见殿下被人簇拥着,便不曾打扰,望殿下恕罪。”
李歭函的笑客客气气,李知竢可没见到面上有抱歉的神情,想起他与裴致的相见,李知竢微微笑了:“无妨,说来,裴娘子对孤提起过,与郡王在崔府有一面之缘。”
李歭函眉尾一动,哼笑了一下,“确实如此。想来殿下与娘子喜事将近了?”
一个李知竢已经是难以捉摸,出来解手的沈桓看见他和李歭函站在一块儿更是头皮发麻。也不管两人在说什么,他两步上前,“哎呀”一声,“我说殿内怎么这样空,合着你们都跑这儿来躲酒了?”
而后对着李歭函,沈桓先行了一礼,随后一脸的玩笑神情:“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就过子时了,往回走吧两位?”
李歭函似笑非笑地拜别。
看着李歭函走远的背影,沈桓抖了抖,“真的,你们俩千万别站一起,我看了害怕。”
李知竢淡淡地看着他:“怎么?”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诶?你说你和舅父留着这么个难琢磨的笑面虎,不怕有威胁吗?”
“出事时他才五岁,罪不及小童,到现在他也确无错处。”
“要么说舅父仁慈呢,只是留到最后魏王也没留下,且看这个能不能留得住吧。”
李知竢不置可否,听沈桓又笑盈盈地问:“你刚才走神了,可是想阿致了?”
李知竢却微微皱起眉。
只带着个孩子在家,这样的日子他怎么都有些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