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与鱼
医务室里,寂静,只有纳瑞珍妮清浅的呼吸声。
“老师,她没什么事吧?”荀蔔耀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低血糖了。”
就在这时,医务室门前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师,操场上有人晕倒了,浑身起疹子!”一个男同学说。
“过敏性休克!快下楼!还等什么!”老师拿上医疗箱就匆匆下了楼。
医务室只剩下两人。
纳瑞珍妮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薄又短的毯子。遮不住她的脚,袜子是白色的,缝缝补补的痕迹很多,颜色各异的针线像画画一样。
此时,正值下午烈日当头,太阳炽烤着整个校园。
纳瑞珍妮的床位正摆在窗台前,清清凉凉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吹动她的碎发。
荀蔔耀站在她床前。
他走进,蹲下床,将她耳边的碎发钩在耳后。
荀蔔耀认真的看着那张脸。
有细细密密的小疙瘩,鼻翼边有一颗痣。是达斡尔族少女的象征。
他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自己喃喃道:“傻妞。”
“哥哥早就把你认出来了。”
“你是哥哥,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
“要一直一直都有这股韧劲啊。”
说罢,荀蔔耀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下纳瑞珍妮的鼻尖,又在小痣的周围,打了个若有若无的圈。
他起身,走出医务室。
窗旁的绿萝叶片炜炜枯黄,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
纳瑞珍妮睁眼。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却不想动弹,她想有一点点属于她自己的喘息时间。
哪怕是假象,哪怕是场梦。
但她在此时此刻,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她好像被人爱着。
纳瑞珍妮昏昏沉沉的在医务室里度过了两节课,回到班里已经是第三节课了。
是无人看守的自习课,也称“高一七班受难狂想曲·前奏”。
她回到班级,并没有许多目光凝视着她,而是讲小话,吃零食,玩游戏。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叶岚与高素立马投奔向她。
“没事吧姐妹?是不是减肥过度没吃饭啊?”高素问道。
“我这有块糖,你先吃下,好歹垫一下。”叶岚边说边将糖果放在纳瑞珍妮桌子上。
“姐妹…”高素看了看叶岚的眼色,两人对视,随后将视线投落在荀蔔耀的座位上。
空着的。
纳瑞珍妮问道:“他怎么了?请假回家了?”
高素立马补充道:“不是的,他被王哥叫出去了,去谈话了。”
纳瑞珍妮又说道:“哦,也对,是我连累他了,我一会去跟老师解释一下。”说完,纳瑞珍妮昏昏沉沉的又趴在了桌子上。
高素与叶岚相视无言,转回话题又聊起别的事情。
纳瑞珍妮望着窗外,云朵将太阳藏匿,透出一点点日光,慢慢太阳现出轮廓。
她阖上眼。
昏昏沉沉的跌入梦境中。
她睁开眼。
她满头大汗,不出意外,她做噩梦了。
已经是第四节课了。
教室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她自己。
纳瑞珍妮揉了揉眼睛,看向黑板上体育老师苍劲有力的板书:
“各大骨干教师开会,此课体活。”
她低头,准备找张纸巾来擦擦汗,却看到书桌上贴的一张便利贴:
“嘿嘿,睡吧睡吧,我今天好倒霉啊,明明做好防护又过敏了,我帮你和老师请过假了,抽屉里是姐翻墙出去给你买的面包,赶紧吃!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爷傲、、奈我何(rain)”
落款十分熟悉,纳瑞珍妮心里暖洋洋的。
她起身,准备下楼去趟水房洗把脸。
她经过楼梯拐角,低头看着自己破旧的白鞋出了神,迎面撞上一个少年。
——荀蔔耀。
一股苦桃味席卷她的鼻尖,受到创击的鼻子生疼。
她顾不上疼,连忙问:“他们是不是劝退你了?”
荀蔔耀笑着说:“嗯。明天就转走了。”
纳瑞珍妮立即说:“我去找他们解释。”
荀蔔耀拉住纳瑞珍妮的手腕:“我逗你玩呢,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说着,看了看两人交错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
纳瑞珍妮没再说话,把脸别了过去,红彤彤的一片在脸颊上晕散开。
两人站在楼梯拐角内,窗户射进来黄昏的阳光,又添了几分温馨。
荀蔔耀看着纳瑞珍妮实在好玩,看着她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