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戚美赶到的时候，派出所里剑拔弩张，包括张浩一在内的三人对陈枫一人，被拉开不消得一阵又会缠打在一起。

陈枫不吃亏，但也没能制敌，几个拉架的同事都拦不住双方，场面难堪且恶劣。

戚美疾跑着冲到暴风中心，“不要打了！陈枫，陈枫…你在上班……你在上班的！”

陈枫看戚美来了，脸上的凶狠少了几分，狠踹了对面几脚，脱开身，把戚美拉到身后。

张浩一的脸色很难看，“怎么自己老公被警察打了，还护着人家？”

戚美沉下一口气，努力平静，“我已经提交起诉离婚了，我和你没关系。”

张浩一气的够呛，“没关系？你忘了是谁养大你的了？好一条养不熟的狗，我就说你是狗你还不乐意。戚美，我告诉你，起诉离婚，判不下来一天，你一天都是我的狗！”

说到狗，是触碰到了戚美最羞耻的伤，她的心被狠狠刺痛，自尊心被扔在地上踩。

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议论着，他们神色轻松，像是看一出戏。

泪水朦胧了眼前的景象，戚美说不出话，被伤害的画面又再攻击着她，然后她被笼罩了，是温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是陈枫的怀抱。

她什么都注意不到，被痛苦回忆淹没，唯有陈枫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他说：“她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她是人，一个自由的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张浩一，你家境优越，自认为可以将一切踩在脚下，你错了，你不该一再践踏她的尊严。你做过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陈枫不断的抚着戚美的后背，让她放松。

张浩一先是语塞，又说：“你们这些人，还真以为，人不分三六九等是么？行，走着瞧。”

……

所里给了陈枫行政处分，也算是没有细纠。

戚美一直没有走，等陈枫下了班，二人一起回去。

回到家，墙上的红漆已经擦得看不出字样，但还是有红色的痕迹。

陈枫秒懂，但也没追问墙上写了什么，敲门前，他攥紧了戚美的手。

陈爸开门，脸色不算好看，“回来了。”

屋里不见陈妈做饭的身影，戚美四处看看，“陈阿姨没回来么？”

“回来了，在屋里呢。”陈爸欲言又止，压低声音，“你妈今天……哎算了，你们今天怎么样？没事吧？”

“妈怎么了？”陈枫慌忙问着，匆匆跑去卧室。

戚美跟了两步，又止住了脚，她没有勇气去，留下跟陈爸在客厅，“对不起…陈叔叔，都是因为我。”

陈爸苦涩摆摆手，“虽说你是起因，但错不在你，你没做错任何事，不必道歉。来厨房帮我打下手吧。”他看向卧室的门，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天熬点大骨汤吧。”

戚美心里咯噔一下，陈阿姨，伤筋动骨。

卧室里，陈妈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

她今天像往常一样去训练学生田径。

在跳高的时候，其中一个学生，落地时‘不小心’把她撞倒了，另一个学生紧接着跳过来，‘不小心’重重踩到她的膝盖上，粉碎性骨折。

医药费，两个学生家出了，赔了钱赔了笑。

两个孩子都是今年高考，她没有追究孩子们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不小心’。

……

夜晚，陈枫悄悄推开戚美的房门，从背后将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这一天太沉重，戚美知道张浩一不会善罢甘休，他的手段多的是，会无孔不入，陈枫来找她谈话，她预想到了。

“陈枫，你不用说的，我都知道，我会让这一切结束，但是你不要说出来。”

陈枫立刻回问：“什么？知道什么？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有点累，想抱你一会儿。”

戚美先是松了口气，又担忧，“他的手段会越来越恶劣，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

“我妈的事，我会查清楚，明天你们别出门，我就不信了……”

戚美没有说话，思量着沉默着。

陈枫又紧了紧怀抱，“我说过，上天入地，我会想办法，一定做得到，你相信我。”

戚美感动的同时又很心疼，陈枫很孝顺，如今他们全家处在危险中，她知道陈枫不好受。

该怎么办啊……戚美想破了头，甚至想到了玉石俱焚。

可是她现在没那么无牵挂了，陈枫的怀抱很暖，菜市场的新鲜食材和热闹烟火，也真的好治愈，生活原本可以无限美好的……求而不得，真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