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内侍
陆南征被他突然变脸震慑住,略一思忖答道:“倒也不是全无消息!谢煜最宠爱的小妾,刚有了身孕。按日子推算,沈家出事时,谢煜应该还在余杭!后来沿途都布下了眼线,若他真的有什么异动,想来也是逃不过去的!”
段玉临冷哼一声:“惠王殿下领着一千暗夜卫,居然连一个成南王府都进不去?正经的军情打探不到,只能打听诸如王府小妾有孕这样的后宅之事。”
陆南征面色不变:“公公说的是!原本谢煜身边是有一个小厮可用的,除夕时王府失窃,将下人悉数换了一遍。尚未来得及安插新的人手。”
段玉临敛起冷笑,走过来拍了拍陆南征:“子豫莫要多心,经过沈家之事,陛下心有忧虑,常有梦魇。你与惠王忠心陛下自然是知道的!这不,咱家也是说句玩笑话!”他回头望了一眼陆青云,“老大人,时辰不早了,咱家还要回宫服侍陛下!便先行告辞了!”
陆青云祖孙急忙起身恭送。
待彻底不见了段玉临的身影,陆南征才回身,正对上祖父一脸审视的目光,微微一愣。
“祖父,可是孙儿方才说的话有何不妥?”
陆青云轻叹一声,又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你回的很好!”
陆南征这才舒心一笑。
他自小父母双亡,与祖父相依为命,祖父对他十分严格,学业、武功都要亲自过问。后来他入宫陪皇子读书,祖父也经常被陛下差遣去办事,他们祖孙俩见面的次数不多。
但陆南征心底一直敬重祖父。
算起来,祖孙俩已有一个多月未见。
正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救回沈云起的事。
“子豫,篱落院的那位,你打算如何处置?”陆青云突然开口。
陆南征微怔:“祖父,您都知道了!”
陆青云却未回答,轻叹一声:“今早大理寺崔灏被陛下狠狠责罚了,未能保全柔嘉公主便也罢了了,居然连逆犯到了京城脚下都能被逃脱!如今西边又有异动,想必,陛下是十分生气的!”他一脸担忧,陛下身子病了许久不见好,沈家之事又备受打击,不知龙体是否受的住。
“祖父,您也觉得沈家父子是逆犯?”陆南征急道。
陆青云摸了摸胡子:“是与不是,皆是天子一言,他人说再多,又当如何?”
陆南征握了握拳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既然他在此刻到了京城,想必与沈家父子并无牵连,许是有别的目的。你可问清楚了?”
陆南征摇摇头:“进舟以为马车里的是小王爷,原本也只是想借个藏身之处入京,一路回来我还没来得及细问!”
“那你就敢把人往家里领,要是今日段玉临察出异样怎么办?”陆青云没有发火,但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陆南征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有些羞愧地低头。
“进舟……他……他十分狼狈。我们一起长大,我实在于心不忍!”
陆青云望着与儿子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终究没再说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陛下如今如惊弓之鸟,段玉临在朝中又耳目众多,府中人多嘴杂,你明日让龚叔将他送去西郊的别苑,就说是府里犯了错的下人送去思过,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替沈家求情的时候。”
陆南征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他便收敛情绪,低低应下。
沈云起身子未好全,这两日又风餐露宿,十分疲惫,用过晚饭便歇下了。
可是哪里睡得着。
眼前满是父兄的身影,还有母亲一身鲜血的样子,满脸悲怆的站在大火之中,冷冷地问她:“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沈家蒙受不白之冤,你怎么还这样无动于衷?”
她猛地睁开眼,一身冷汗。
才发现,浑身烫的吓人。
只是一场梦魇。
沈云起擦了擦汗,十分口渴,便起身喝水。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窸窸窣窣,仿佛是有人在窗外轻轻踱步。
不对!不是风声,是屋顶有人!
沈云起浑身瞬间绷紧,摸到枕头下的那柄鱼肠剑握在手中。
只是片刻,窗外便恢复了平静,连一丝风也没有。
她屏息凝听,确定来人已经离开了院子,这才轻轻推开窗,观望了一阵,一个跃身,跳上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槐树,只一转身便隐入了身影。
陆府不大,陆南征的院子就在旁边,此刻已是深夜,屋子里却还亮着灯,正屋四周没有下人伺候。
也就是说,他屋子里有人。
沈云起眯了眯眼睛,深夜爬房梁入府,不是刺客就是暗卫,但陆府上下没有动静,应该是陆南征派出去的暗哨。
需要引开下人商讨的事,必然不想让旁人知道。
若是宫里的,可以大大方方走门。
那么来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