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天边渐渐有了橙色，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少年们身披霞光在球场上肆意飞奔，余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阮姝之倚在栏杆旁，手里拿着素描本，从书包里拿了一支铅笔开始起画。

她极为认真，扎起的马尾垂落下来，风吹起发梢扫在脸上，轻轻的，痒痒的。

“你在干什么？”

阮姝之抬头扫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你怎么来了？”

“腿长在我身上，想来就来咯。”周或懒洋洋地走到她身旁，校服随意地搭在肩上，低眸看了眼她手中的画本。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操场，注视着在球场上肆意洒脱的少年，轻蔑一笑。

除了有些恋爱脑，她眼光倒还不错。

“给我画一张呗。”

她想都没想就说：“不可以。”

周或哼笑了一声，直接将她手中的画本夺了过来，本子被划了很重的一条黑线。

阮姝之先是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他会抢走画本，怒吼道：“谁让你碰的！”

他将画本举高，随意地翻了几页，低眸笑道：“这么喜欢陈俞珂？连个花花草草都没资格上镜。”

她踮起脚尖，始终够不到，泄气般软下身子，气的捞起书包扔在他身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或不怒反笑，弯下腰捡起书包拍打上面的灰背在自己身上，指尖点了点她的头：“陪我出去玩会，我就还你。”

阮姝之不耐烦道：“你那些小弟呢？”

他笑意渐深，眉梢好看地扬起：“承认了是吧，今早不是还说不认识我嘛。”

她眼神有些躲闪，不等开口，周或转身走了，晃了晃手中的画本。

“想要东西就陪我去玩，我在楼下等你。”

阮姝之转身看着正在操场打球的陈俞珂，咬咬牙，转身跑下了楼梯。

“你闹够了没？”

他贱兮兮地摇了摇头：“去后街玩一会，我就还你。”

后街很冷清，这个时候放学的人已经走完了，只剩附近的居民了。

周或去了小卖部，掏了张五十放在桌子上，手指点了点柜台：“拿包黄鹤楼。”

“好嘞。”老板娘从椅子上起身，放下手中的蒲扇，到后面的柜台帮他拿烟。

阮姝之站在风扇底下，碎发已经汗湿粘在额头上，拿了张纸擦身上的汗。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她的脸庞，她颤了一下，回头一看，周或手里拿着一瓶冰水。

她心存感激，伸手接水：“谢谢，我正口渴呢。”

“谁说是给你的。”他歪头一笑，自顾自的把瓶盖拧开，仰头喝了起来。

阮姝之诧异地看着他，这个人真是把不要脸演绎到了极致。

老板躺在椅子上，手枕着脑袋看电视，注意到他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伙子，你要是这么坏，可不招小姑娘喜欢。”

“谁说我坏？”周或又从冰柜里拿了冰淇淋给她，问道：“牛奶味的吃不吃？”

阮姝之没有接，绕过他自己拿了一个，回头看他：“我自己会买。”

小姑娘生气了。

以前都是其他女孩跟在他身后送吃送喝的，享受惯了，可还没有给别人买过东西，被驳了面，他心里有些怒。

周或蹲在地上，把烟盒拆开扔到垃圾桶，用打火机点燃烟，猛吸了一口。

阮姝之嘴里含着冰淇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笑出了声：“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街头社会哥。”她指了一下头发，提了意见：“再染个黄发更像了。”

周或很大方的承认：“我以前染过。”

阮姝之在他身边坐下，摸了下自己的马尾，满脸兴奋地问：“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我打算高考完也去染个发。”

“颜色我不知道，但发型我可以推荐一下。”周或抬手指向对面的理发店，眼里的笑意显露：“看到没，第二个适合你。”

玻璃前放了一排理发模型，第二个模型是杀马特造型，头顶有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半开扇形，鬓角的头发厚重紧紧贴在脸上。

阮姝之：“……”

她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烟抽了，水也喝了，可以把东西还我了吧。”

周或视线忽然掠过她，手指向她的背后：“欸，你的小竹马。”

她立马转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神情失落，眼神渐渐变得黯淡。

此时，陈俞珂正和苏煖并肩行走，两人有说有笑的，连坐在拐弯口的阮姝之都没有发现。

他站了起来，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轻啧了一声：“看样子，你们关系也不好嘛。”

“不然，他怎么送其他女孩子回家，不送你啊？”

阮姝之甩开胳膊，从他肩膀上把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