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周好，又是梁栋，明明她只是众宾客之一，却受到如此关心，程壹都有些为难了。她明明是最不爱麻烦人的性子。

“你不用专门跑出去一趟的。”程壹扯了扯梁栋的袖子小声的对他说。

梁栋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着她说的：“我出去加菜，顺手拿的。”

“谢谢。”他都这么说了，再想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后上的菜清淡了许多，程壹难得的又多吃了几口。

一旁的梁栋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倒是一点没上脸，跟他拼酒的那位早就面红耳赤，一副再喝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今晚好像有雨。”梁栋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澄澈，应该是没喝多少，“你带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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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宴的时候，外面果然落了雨。

一行人都喝了不少酒，东倒西歪地站在门口，只有程壹一个人站定在立柱旁，低着头看手机。

今天程壹穿的是一条白裙子，素素静静的站在那，手机屏幕的光照亮着她的脸，夜光的映衬下炸毛的发丝都像飘着缕缕仙气。

“周好，程舒的女儿真是随了她，长得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跟个仙女儿似的。”周好的朋友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周好有些醉了，朝程壹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息：“小时候，明明答应给我当儿媳妇的……”

“嗯？有对象了？”周好朋友的目光还停留在程壹的脸上，说道：“我还想着给她介绍一个呢。”

周好瞪她一眼：“我儿子都没等到，你还想介绍给别人？没门。”

……

“壹壹，是不是还没打到车呢？”周好把亲戚们都安排上车后，走到了程壹面前，“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你在这等会，我让梁栋把你送回去。”

程壹冲她摆了摆手，“阿姨，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臭小子休学了，天天在家玩，屁事没有。”周好话还没说完，喇叭声就从不远处传来，她立马让开，说道：“你刚说过不会拒绝我的。”

程壹只好应下来，“行吧。”

话音刚落，梁栋的小电驴停在她面前，他拍了拍后座，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刚出过车祸的车我可不敢坐。”周好还在旁边，程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难得地打趣道。

梁栋赶紧辩解：“是他右转不让直行，交警都判了他全责哎。”然后将手中的头盔递给程壹。

“好好好。”程壹接过头盔带上，然后侧着身子坐上了他的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快出发吧。”

“妈，我们走了。”

“阿姨，我走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周好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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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川地处江南，此时正值梅雨季节。

夜风徐徐，濛濛细雨落在身上凉丝丝的，削弱了几分初夏的闷热，可许久未见的二人同乘一辆车，还贴得这么近，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

梁栋先打破了宁静：“还回去吗？”

“嗯？”

“不是被甩了，才回来疗伤的吗？”梁栋一开始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惜这张破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话刚说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

幸好不是面对面聊天，不然被程壹看到他脸上走马灯一样的表情就精彩了。

习惯了他经常开玩笑，程壹一拳捣在梁栋的脊梁骨上，怼道：“你家住长江边吗？管这么宽？”

“崇川确实在长江边。”看她语气正常，梁栋被揍了都很开心，他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回答：“我也不是谁都管啊。”

“切~”这次程壹没再揶揄他，正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南徐离家太远了，我不想留在那。”

“你男朋友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梁栋这嘴啊，又一次精准踩雷了。

程壹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了下去：“他不想回来。”

“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跟回来？”梁栋听出了她话里的骤然暗淡，于是想再一次缓和气氛，“不怕别人偷家啊？”

程壹淡淡道：“除了张样，还有谁会喜欢我呢？”

梁栋只觉得如鲠在喉，他这么直白的人，一句话憋了四年都没敢说，此时他多想脱口而出，但他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也拼凑不出半句安慰她的话。

她的难过他无法感同身受，就像她永远不懂他的感受。

又是一路沉默。

良久，梁栋才又开了口。

“过了这个红绿灯，我要去趟便利店。”

后面的程壹没接话。

虽然她不问，梁栋也哑着声音解释道：“烟瘾犯了，嗓子痒，去买包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程壹皱起了眉头，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