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梁栋走了之后，程壹失神地坐在床前看着手机，张样的那条信息她还是没有回。

微微叹了口气，她拿起睡衣走进浴室，准备洗澡，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以为是梁栋折返回来了，就走到了门口，正准备开门，听到门口的人说了一句话。

“美女，你想男人嘛？”这当然不是梁栋的声音。

“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怒斥起了效果，门口一时间没了动静。

程壹回到浴室，打开了花洒，开始冲澡。隔着哗哗的水流声，她又听见了微弱的声响，好像还是刚刚那个猥琐男。

“你在洗澡吗？妹妹，怎么不让哥哥进去陪你洗鸳鸯浴啊？”

“小美人快开开门。”

这声音实在是太令人寒碜，程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把花洒开到最大，试图用水流声掩盖掉耳边的污言秽语。

谁想门口那人见她不作回应，竟变本加厉起来，开始用力地拍打着她的房门。

幸好装的是不锈钢门，不然早就被他撞开了。

想起来门没有反锁，程壹不敢再洗了，擦干身子穿好睡衣，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准备把门保起来。

“你干什么？”这声音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外面彻底没动静了，程壹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却被一股外力强行撑开，她吓了个半死。

“别怕，是我。”是梁栋。

门就这么半掩着，梁栋不打算进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我已经把人赶走了，那人应该是喝醉了。”

“嗯……”惊魂未定，程壹的声音还有些抖，“谢…谢谢你。”

梁栋突然喊她的名字：“程壹。”

“怎么了？”

“你确定还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吗？”因为隔着门，程壹也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愈加低沉。

程壹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了。”

“行，我知道了。”梁栋松开抓着门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壹刚想关门，发现他又回来了。

隔着门，他的声音忽远又忽近：“明天我拿点我的东西来，你把衣服挂在门口，再把鞋架拎出来，放双我的鞋，装成自己有男朋友的样子，知道了吗？”

“嗯。”程壹心底一沉。

“那我明天再来。”

“好。”

-

从程壹那出来，梁栋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站在垃圾桶旁边，他摸出了打火机。

迸发的火焰一瞬间点亮了周身的空间，他垂着眼，将火移到烟头前。

烟被点燃了。

一缕白气从前端的猩红处冒出。

梁栋深吸了一口，浓烟入肺，他也丝毫不觉得呛。

吞云吐雾般地嗅了半根烟。

抬头朝楼的方向望过去，程壹的灯还亮着。

该走了，他把烟摁灭。

刚坐上车，他突然发现有个人在拍程壹的房门，他想都没想，赶紧折返回去。

好在那人只是个醉鬼，被他揍了两个闷拳就撂腿跑了。

-

托梁栋的福，程壹难得睡了个好觉。

早晨起来的时候胃口大开，吃了两个包子还喝了一杯粥。

趁着暑假，她想试着写点备课，免得开学的时候什么也没准备，一头雾水。

快中午的时候，梁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东西。

“这个放这…那个放那…”指挥她干活的模样还真是熟悉，活像她小时候对他颐指气使的样子。

东西都摆好了之后，梁栋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程壹问道。

梁栋拆开包装，将摄像头拿了出来，对着她的门开始比划位置：“监控，带报警器的，你按一下按钮，我的手机就会收到报警声。”说完，他就把手里拿着的一个遥控器递到了她手里。

程壹看了一眼手上的小东西，设置相当的简单，就一个感叹号键，她忍不住吹凉风：“等你到，我不早就没了。”

“我会第一时间帮你报警，争取给你留个全尸。”梁栋最擅长接茬了。

程壹白他一眼，“我是真的会谢。”

“想感谢我还不好说。”梁栋冲她笑了笑，“满汉全席给我上齐。”

“想得……”

话还没说完，程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是周好的微信电话。

“壹壹，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啊？”

周好的声音相当有穿透力，一旁的梁栋已经听了出来，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看来梁栋来这周好不知道。

程壹顿了顿，说：“阿姨，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要麻烦你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