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她一拳又一拳顾不得什么,就像街头扭打的泼皮无赖一般,一拳一拳往赵逍脑门砸!
她若使的是奔雷掌,赵逍自然能看出破绽,而她居然用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泼皮无赖打法,他一时不妨生生吃了好几记重拳,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江铃儿这种草包骇住了还生吃了她几拳,还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往日年年比武大会被其打趴在地的屈辱甚嚣尘上,他脸色铁青的厉害,一面狼狈地避开江铃儿完全不知会从哪儿袭来的流氓拳,一面冷冷道:
“好啊,原以为你终于识相了,没想到还是个不服输的硬骨头!好,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他右手于袖内呈鹰爪之式,他也不再使奔雷掌,这是独属于他赵家、他爹赵吉传授他的“白鹰爪”,掌风一动,以破竹之势和极阴狠毒辣的角度袭向江铃儿双目!
江铃儿打红了眼,一时不妨,等到发现之时,赵逍凌厉的五指已迫在眉睫,她瞳孔紧缩,乱拳也随之一滞,本以为要被这厮剜去双眼血溅当场,倏然一道灰色身影如大雁般掠过,赵逍的便停滞在她眼前不过半寸的距离再也不能动。
是一头发半灰的中年人抓住了赵逍的手腕,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江铃儿一愣,定睛一看,双眸陡的锃亮:“何庸师叔!”
来人一袭低调的灰衫,面容端正斯文,不像个四海行镖的镖师,倒像个教书先生。此人正是天下第一镖青龙堂堂主何庸,也是江铃儿的五叔,更是她的授业恩师,江老镖头日理万机忙得很,因此绝大部分时间江铃儿都是跟在何庸师叔身后,他们不仅是师徒情谊,也更甚是父女情谊了。
因此江铃儿看到何庸的第一眼双眸锃亮,那一声不仅包含着惊喜也含着委屈。
何庸极快的扫了她一眼,最后视线便落在赵逍身上,松了手,沉声道:
“你已经抓到了她。”
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未尽之意便是,她已经是囊中之物,无需做多余的事了。
“是又如何?她是江雷龙的独女,焉能不知江雷龙做的龌龊事?”赵逍冷笑着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拇指揩去嘴角的血渍,“江雷龙是武林叛徒,金人走狗,一脉相承她如何逃得了干系?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你……!”江铃儿火起,不过在何庸凉凉扫了她一眼便偃旗息鼓,只恶狠狠地瞪着赵逍。
何庸见赵逍不肯放过,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
“有她在不愁江雷龙不说《孔雀明王长生诀》所在,贤侄意下如何?”
甫一话落,赵逍本阴鸷的眉眼这才展颜:“五叔说得对,是侄儿冒进了。”他略一思忖,对左右下属道,“把她被押下去和老镖头关在一起。”
末的,顿了下,盯着江铃儿意味不明道:“你不是想见你爹么?这就送你去见他。”
江铃儿眉头拧紧,和何庸师叔对视了一眼,见何庸师叔冲她点了点下颚,这才压下满腹不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袁藻,袁藻浑身僵直不能动,见她看来双眸蓦的睁开,嘴巴咿咿呀呀的却说不出话来,她才压下的不安又浮动了起来,可眼下也不能做什么,只好跟着小厮去了。
天下第一镖是她家,她自然了如指掌,她一路沉默的跟着小厮越走越远,起初她还能忍,可一路走到了天下第一镖秘而不宣的地下室内,那是比戒律堂更阴暗潮湿乃至险恶的环境,等见到一身狼藉、浑身浴血遍布刑罚伤痕的江老镖头时,终于忍不住,扑上前,失声痛哭: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