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皆常安
一袭白衣坐于雪中,纤长的手指滑过琴弦,眸光专注而深邃,雪花纷扬洒落在他的衣角,琴音随风四散,音韵清灵,似能令人脱去俗尘。 “若论琴艺,崧城无人能与兄长并肩。”赵长珺语带自豪地判断道,便将注意力转移至考题之上,“前有常安舞,后有常安曲,再加上我抽到的常安花签,真是有趣。” “我等三人考题均与‘常安’有关,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听见她的感叹,裴宴安眉心微蹙。 赵长珺回忆起箬笙见到常安花签时的神色,思索道:“恐怕并非巧合,此次分宴赛有如此之多的考题涉及‘常安’,或许别有用意。” 她向裴宴安二人描述起自己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重点讲述了石碑、常安花签与戏曲。 常安楼的佳肴陆续呈上,三人浅尝笑谈,林依棠更是大快朵颐。 楼内气氛逐渐热烈,直至众人期待的银铃声再度响起。 众人屏息凝神,望着手挎花篮的箬锦缓步行来,她捧着封有簪花名单的卷轴,步伐庄严优雅。 走至正中,她轻轻地停下脚步,将卷轴展开挂起,声音温和而清澈:“时隔多年,探春内宴簪花榜重临世间,请各位细看。” 簪花榜上的字体端正庄严,流露着一股浩然之气,参赛者们簇拥在榜前,神情紧张而兴奋,不时传出或喜或忧的呢喃声。 “长珺帮我看看吧。”林清棠有些紧张,轻声对赵长珺说道。 赵长珺安抚地点点头,和裴宴安一同走近簪花榜,两人俱是神色恬淡。 簪花榜不写姓名只写花名,裴宴安一眼望去,只见第一行的十二花名中,常安花、君子兰、海棠列于其间。 “第一行便是十二条探春之道的魁首?”赵长珺望向兄长,淡声道。 裴宴安侧身浅笑:“应是如此。” “清棠这下可以安心了。”赵长珺回身望向紧张等待的林清棠,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她拉着裴宴安小步跑回桌前,对着林清棠眨眨眼,语调微微扬起:“清棠!猜猜结果如何?” 林清棠看着赵长珺喜悦的神色,心中石头悄然落地:“那我便是进了?” “自然,我们三人都可以参加探春内宴,”赵长珺笑着说道,“这下可是热闹了。” “太好了!”林依棠扯了扯姐姐的衣袖,乌黑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三人。 林清棠抱住妹妹,轻声叹道:“是啊,这下父亲……” “清棠,”赵长珺眸带思索,“我得到京都传来的消息,朝中对探春宴簪花榜多有关注,宁王更是上书提议或可破格招揽。” 林清棠猛地抬起头,定定地望向赵长珺。 赵长珺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极是认真:“自崧国初设女官起,以女流之身参加科举,最终位列公卿者有之。 “如今新朝沿袭旧俗,摒弃门第之见,于各处招揽有识之士。 “但崧城为千江所辖,不在考核之列,若不去京都,便无望科举。 “如今簪花榜已出,机会已至,清棠何不勉力一试?” 林清棠望着妹妹纯稚的面容,轻轻点头,眸光渐渐坚定:“多谢长珺告知,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此后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赵长珺温声道,“你家中若有阻拦,直接来千江寻我。” 来千江,而不是来赵府,赵长珺此言已是作为少阁主的承诺。 知晓赵长珺身份的人不多,林清棠作为她自小相交的好友,便是其中之一。 生母早逝,林清棠与妹妹虽为家中嫡女,却不得重视,在府中侧夫人的欺压下日子一向艰难。 赵长珺有心相帮,却无法干涉一府家事,如今见好友终于有机会脱离桎梏,自会鼎力相助。 此前得知消息时,为了不影响林清棠分宴赛上的发挥,赵长珺并未告知,但心中已有成算。 崧城名义上虽归于大乾境内,但一应事务皆受千江阁管辖。朝中来崧城招人,名单最终得通过千江阁,何况此次招揽之事本为师父与宁王商议的结果,因此若想推荐几人入朝并非难事。 如今林清棠不负一身才学成功入榜,倒是省去其中麻烦,至于林府意见,赵长珺可直接用千江调令保证无人可阻。 听到赵长珺的承诺,林清棠面带激动地重重点头,眉目舒展。 “守得云开见月明,清棠,往后前途似海,来日方长了。”赵长珺笑意温暖,与裴宴安对视一眼,两人举杯相贺。 淡淡的茶香中,三人举杯相碰,茶水的温度透过细腻的瓷器停留在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