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阿竹的身后忽明忽暗。 “阿竹,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呀。” 夜色当中,陈秋宜看不见阿竹的脸,哦不对,光天化日的时候,她也看不见阿竹的脸。 掩下尴尬,陈秋宜刚要提到还锅,却闻到了阿竹身上的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 陈秋宜伸手抓起阿竹的胳膊,手上沾了他伤口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 阿竹有些狭促地挣脱开陈秋宜的手,退了一步。 “你受伤了呀。” 陈秋宜莫名对阿竹的退一步有些难受:“你一个人不太好处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陈秋宜看见屋内桌子上,放着剪刀纱布,显然刚才阿竹正要给自己包扎伤口。 阿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让陈秋宜进自己的屋子,思索片刻之后,他侧了身,让出一条路。 陈秋宜的那一股低落的情绪少了一些,她抬步走进屋子,拿起剪刀纱布,为阿竹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阿竹身上不止胳膊上一处伤,胸口,脸上,手上,看得见的地方,大大小小有几十处的伤。 “你和人打架了吗?” 听见陈秋宜的话,阿竹身体一僵,点了点头。 “你和谁打架?” 阿竹摇了摇头,不愿意告知。 “你这些伤口要好些日子才能好了,最近切忌碰水,也不要干重活。” 阿竹闷声点了点头。 陈秋宜看着在烛火忽明忽暗之下的阿竹,吸了一口气说:“算了,你这个样子也肯定照顾不好自己,这几日我每日都会来。” 阿竹抬起头,他的眸中含着诧异与惊喜。 陈秋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解释说:“我是看你一个人比较可怜,又受了重伤,怕你没人做饭会饿死,没别的意思。” 陈秋宜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发言。 陈秋宜有些尴尬,扯了个借口就要跑:“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阿竹却伸手拉住了她。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腕间的皮肤,陈秋宜一个激灵。 “我好痛。” “你别走。” 阿竹的声音在这深夜之中显得分外低沉,他犹如一直受伤的野兽,盘踞在自己的地盘上,舔舐伤口但也盼望着有人能够抚摸他的脑袋,给予软声细语地安慰。 “你……你会说话?” 陈秋宜一直不见阿竹说话,便以为他是个丑陋不愿见人的哑巴,没想到他会说话,说得还很清楚。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阿竹沙哑地声音只是重复着:“我好痛,你别走。” 陈秋宜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伸手覆上阿竹的额头。 好烫。 活死人也会发烧吗? 陈秋宜心中疑惑。 “你好像……发烧了,你要不要先去床上躺着休息?” 话音落,不等回答陈秋宜的话,阿竹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啊这…… 让一个发烧的人躺在地上过一夜,是否可行? 思虑再三,陈秋宜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竹在地上睡过夜。 只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个男人拖到了床上。 完事之后,她乏力地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看着阿竹毫无知觉一般地昏睡在床上,身上没穿衣服,刚才陈秋宜替他包扎好的伤口有一丝血迹慢慢渗透出来,狼狈如此,脸上却是包裹得严严实实。 陈秋宜在心里挣扎着,这样丢下一个病人离开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晚上有什么情况,阿竹身边也没有可以照顾的人。 犹豫了许久,陈秋宜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守夜吧。 阿竹的屋里,几乎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床被子。 陈秋宜叹了一口气,只好窝在椅子上,囫囵眯了会眼。 很奇怪,这一觉她却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到天亮。 甚至天亮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睡在宽大的床上,习惯性翻了个身要伸懒腰,没料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翻到了地上。 痛…… 摔得结结实实的陈秋宜摸了摸自己酸痛不已的胳膊腿,不忘侧目去看阿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