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坟三顾
三回,要真有人安葬在里面,死了也得被气活过来。 木牌经过镇抚司之手,被远远丢在一旁。 柳静姝四处找寻,终于在一块石头边找到了,几步捡了回来,忽想到坟边就是万人冢,一阵恶寒窜上脊梁。 直冲鼻腔,打了个喷嚏——“阿嚏!” “怎么了?”沈牧仪忙问。 她揉了揉鼻子:“没事,就是忽然想到纸条上说的万人冢,有些那啥罢了。” “万人冢……”沈牧仪轻念,想起来一截书中记载的往事,他说,“这个万人冢不是战争留下的。” “嗯?那还能是怎么留的。” 她没看到池霁僵了一瞬的神色,听沈牧仪道:“你知道的,芦槿两国立国至今不过十八载。在十八年前,两国合并起来,还叫做沧珈苜。” “嗯。” “这么短的时间,两国百姓根本不可能产生什么完全不同的风俗,磐石关的山花节亦是如此。” “山花节最早是因为沧珈苜时期,泰渝洪涝频发,当地百姓受不了才有的这个节日。浔栖比邻十四洲,在当时,这三个地方是沧珈苜洪涝最严重的几地。” “其中之首,属十四洲。” 柳静姝望向那个石块,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这个万人冢是如何而来的:“你的意思是,这个万人冢里埋葬的,都是洪涝之中死去的人?” 沈牧仪点了下头,又将她手中的木牌好好插回了坟前——哪怕是个假坟,也得稍敬畏点儿。 “准确来说,都是十四洲十多年前死于洪涝的人。” “据说当年十四洲境况极惨,等洪潮褪去,渭城来的官员沿路找了许久,都没看见大范围的尸堆,直到浔栖边境,天凿巨坑埋其尸骨。” 寥寥几句,便可想象当年惨状。 “向来是天意弄人。”她叹了句。 忽想起来闲书之中曾有一言:国之疟疾辅以君□□,刚正者揭竿而起,谋乱者胡借天之谕,以下犯上,全一己之私。 她问:“那代君王,史书又是怎么记的?” “沧珈苜末期更迭过两位,你问的哪个?” 柳静姝还没想她该问那个,一旁池霁急吼吼插嘴进来:“好了好了,闲聊的够多了,咱还站在人坟边呢,虽是个空心的,好歹面子上还是个坟,你俩得给坟面子啊!” 他一脚踩上沈牧仪刚堆好的土包,又给它踩瘪了一点。 “……?”柳静姝上下来回看,“给面子?” 你给它面子了吗? 池霁脸皮厚过长城,生硬地掰扯开话题:“咳!你刚说到哪儿来着?在你来之前,这坟还被挖过一次?” 沈牧仪古怪地看他一眼,搞不懂这人突然又是怎么了。 想了想要真说下去,那还有的可说,他们确实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谈古论今,于是接着说道:“若所猜不错,那人就是在曲水亭时,射来一箭的那个。” “他是谁?”柳静姝问。 沈牧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只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在两人不解的眼神里,他解释道:“两国建立后,都各自新建了一个官部,芦国的叫‘卫巫’,槿国的,据说叫‘暗厂’。” “其实听名字就能知道,这个官部里的人干的事,都不能搬到明面上来。也就是通常话本里说的密探。” 柳静姝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段日子里她见到的东西可比前三年刺激多了,先有偷天换日的易容,后又有卫巫暗厂。 她又问:“你的意思是,他是卫巫的人?知道你来槿国调查丁裕震的事,先挖了一遍坟,然后告诉你,可以从这下手?” “是这个意思。” 一旁,池霁又修修整整将坟包摞齐了,叉着腰看木牌上的名字。 “萍姗、乐归之墓。”他逐字慢念出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听你上回讲丁裕震家书上的内容,有提及过‘乐归’这个名字,那这个‘萍姗’应该就是他妻子了。” 柳静姝听言又去看那木牌,即使现在明白这是个假的,但看上面的字,却仍觉得一笔一划刻得极认真。 “他为什么要弄个假坟在这?”柳静姝想不明白。 “丁裕震既然被挑来做鹤归楼的老板,那挑他的人必定会攥一个他的把柄在手上。他信信都以‘寄思于信,望妻安顺,望儿安乐’这句话开头,不难猜妻儿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现如今他在磐石关算彻底暴露,逃回浔栖,若说他首先会做的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