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尧
缕贴在脸上。身上的夏衫单薄,也沾了点点汗迹。 李二看着李乐清鼻尖上冒出的汗,眼中难得怜惜,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点头。 她原是安生不下来的性子,恨不得每日都闹出点动静,可今日却为了他在门口等了许久。 赵敬尧一如既往地寡言,眼神从她身上略过停顿片刻,什么也没说。 墙下的阴凉已经罩不住她的身影。 李乐清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眼睛转了两转,转身去了母亲陶夫人的院子。 可若二哥和父亲真有什么争执,能同时劝住他们俩的也只有母亲了。 事实证明,李乐清多虑了。 她在陶夫人那里等了许久,等到桌上的点心都吃完了,李二和赵敬尧才从书房出来。 得到最新消息的小蝶立刻过来通风报信。 她从门口探出一只脑袋,冲李乐清眨眨眼。 活泼,也有些滑稽。 李乐清看见小蝶,就知道他们出来了,没有了刚才的坐立不安,站起来就往外面走,也没顾上和陶夫人打声招呼。 陶夫人歪坐在榻上,年近四十,容貌秀美,梳着京中流行的倭堕髻,斜插几支金簪,手执一柄花开富贵的轻罗小扇慢慢扇着。眼看着女儿走路都没个稳重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旁边的温玉看见李乐清火急火燎的背影,又看见陶夫人摇头轻叹的样子,笑道:“三小姐做了您十几年的女儿,怎的,夫人今日是觉得后悔了么。” 这句话,半是劝解半是调笑。 陶夫人停了摇扇的手,也笑了,顺着她的话说。 “是啊,我当初可是立志培养一个名门淑女的。谁知道乐清这丫头的心思这般浅,她父亲但凡生气一点,她就如临大敌。” “这不还是担心兄长么。以往侯爷生气,三小姐害怕是害怕,却从未退缩过。今日侯爷点名见二公子,三小姐才担心了几分。说起来……”温玉看向陶夫人,目光揶揄,“您不也担心侯爷么,都快未时了还未传饭。” 她是陶夫人闺中的陪嫁侍女,非一般亲厚,相伴多年,也敢开陶斯咏的玩笑。 心思被人点破,陶夫人轻轻一笑,没有否认。评论自己女儿的同时也有几分感叹。 “三丫和二郎的感情是深厚。二郎在外那几年,连自己生辰都能记错的丫头竟然能记住二郎何时来过信。” “这都是夫人和侯爷教得好。世家大族里,兄弟姐妹的感情如此亲厚的不多,不说别的,单说京中,因为不亲厚闹到兄弟阋墙的也不是没有。” 陶斯咏浅浅笑起来。听温玉这么说,她也觉得有几分骄傲。她膝下四子,确实相互爱重和睦。要是这四个孩子都能这样彼此牵挂相互帮助,他日即便与世长辞,她与丈夫也能含笑归去。 人生几多风雨,面对未知的坎坷,若能得手足相互扶助,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李乐清小跑着出了陶夫人的院子,看见在大榆树下等候的李二和赵敬尧。 赵敬尧是将军赵士德的长子。有时玩笑,李二和李乐清也喊他赵大。 大榆树已有不少年头,枝干高大茂密,两个少年隐藏在阴凉处,李乐清仔细看了一会才分清哪个是赵敬尧,哪个是李靖远。 蹬蹬蹬跑过去,李乐清劈头就问:“爹怎么说?” 李二眸色淡淡,刚才还有心情跟赵敬尧说笑,不像是被骂了一顿的样子。 “没事。爹不日就要出征,要带我一起去。” 李乐清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就这?” “就这。” “那为什么父亲回来的时候面色阴沉,连陈管家都不敢靠近。周身的气势简直压死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雨……对,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这话虽然磕绊,但形容精准。李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妹妹:“有长进啊,如今都会用诗句了。” “二哥!”李乐清有些生气,柳眉倒竖,腮帮子都突了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 她虽然调皮,却分得清轻重。能让李临渊都如此的定是棘手之事,李靖远知道什么原因,竟还在这给她打哈哈。 李二卸下了笑意,带了几分郑重,道:“不骗你。” 李乐清还是不相信。 此时,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赵敬尧突然开口。 “玄曜没说谎,确实是没事。” 李乐清看看一脸正色的李二,再看看沉默而立的赵敬尧。那张黑脸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他虽很少说话,但从不说谎。 李乐清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