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归来

话的地方，李靖怀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李靖远道：“二郎，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是。”

李靖怀已经坐马车走远，李乐清跟着李靖远，一路喋喋不休。

“二哥，你知道大哥后面那个人是谁吗？”

李靖远坐在桌子旁，面无表情，内心却颇为无奈，“不知道。”

沈灵萱看见李二眉心的无奈，内心忍笑。

他是个喜静的，几次交道下来发现他的话也不多，奈何摊上个喜鹊般喜欢叽叽喳喳的妹妹，又爱缠着他。

“那你想不想知道？”

李乐清不等李靖远回答，一看他的脸色就有了经验，知道他肯定不感兴趣，为免自己下不来台，便熟练爽快地泄露了谜底。

“我告诉你哦，那是大哥新收的小厮，比大哥还大两岁。”

“哦。”李靖远回了一声，翻着菜谱，没放心上。

“他叫顾要，你当时外出打仗不知道，大哥前些日子得过一场急症，太医都说病情凶险。好在后来找到了一名江湖上的游医，他此病能治但凶险。不仅需要有人亲自试药，还要以人血为引。”

江湖郎中多怪僻，但有些惊奇诡谲之法确有奇效。

李二从菜单上起头。他原不知道这事，他和父亲离京的这段日子，看来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震惊之余，李二有几分担心：“后来呢？”

眼见二哥被吸引，李乐清有几分得意，不过想起数月前的情形，也是心有余悸，“当时母亲都要愁死了，后来是顾要主动站了出来，说大哥救过他一命，他愿意给大哥试药。若有差池，与府中无干，后来还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给大哥取血。”

顾要来源神秘，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府中。为人沉默中透着古怪，有时候她也莫名地不喜欢，但他救大哥一命不是假的，如今在府中也安分守己。

听到此处，沈灵萱眼神一闪，不过一瞬后又消于无形。

“……后来，大哥便收了他当小厮，近身侍候。”

“嗯，知道了，吃饭吧。”

李二如今的心智与地位，开始学得遇上天大的事也面不改色，一段离奇曲折的病程，一声无能为力的喟叹，都化在了这句“吃饭吧”中。

李乐清见自己说了一大段惊心动魄的话，二哥末了却反应淡淡，顿觉无趣，便转向了沈灵萱，与她讨论起追云楼的菜色。

可是沈灵萱分明看见，李二刚才还稳拿菜单的手微微颤抖，修长的手指从菜单摸到茶杯，又从茶杯垂到桌下，似乎放哪都有些焦躁不安。

平定完西戎，大梁西境正式安宁。如今大梁的外敌只剩北方的突厥，但宋辉将军和沈重将军一西一东，分别牵制住西突厥和东突厥。

三年前与突厥的一战，沉重打击了西突厥的气焰，但凉州将军赵士德在与突厥之战中不幸中计，一家五口壮烈殉国，整个赵家只剩下在京中效力所以侥幸逃过一劫的赵敬尧一人。后安平伯入宫，求得陛下应允，将赵敬尧接到府中照顾。

东突厥本就相对弱小些，今年冬天，突厥两部倒也未敢大规模南下作乱，想来今年长安和北疆都能过个好年了。

为勉励边关将士，陛下亲旨，宣宋辉与沈重回京述职，并命人于新年正月十六开朝之日，设下庆功宴，为定北侯庆功。

陛下已许久不上朝，但庆功宴必定是要出席的。

沈重是在临进腊月回京的，回来的不仅是他，还有年仅十岁的沈信。

沈重站在沈府门口，一身玄色大氅，含笑看着四年未见的女儿，粗糙的声色刻意放柔缓：“梵梵。”

沈灵萱以为是自己幻听，缓缓回头，发现门口站着的真的是远道归来的沈重。

“爹爹……爹爹！”

沈重眼看着小女儿从呆滞到震惊再到开心不已，兴高采烈地从花园门口飞奔而来，鹅黄色的裙带飞扬，不过几步就跨过数十丈的距离，跑到了他的面前。

四年未见，女儿长高了不少，已经有了亭亭玉立的姿态。

沈灵萱高兴之余尚记得要行礼，正欲敛衽，沈重宽大的身后却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在他腰上的位置。

他睁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红润的小嘴向沈灵萱问好：“姐姐……”

沈灵萱更是惊喜：“小信！”

沈信也是一身远行的打扮，见姐姐认出了自己，虽隔了数年，却不陌生，也不扭捏，径直上前，开心地抱住了她的腰。

“姐姐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也想你。”沈灵萱弯下腰，两手捧着沈信的脸：“让姐姐看看长大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