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两处
倒进锡制的餐盘里,推到她的面前。
诺里嗅着空气里的味道,盯着那个厚重粗糙的餐盘,“那是什么?”
“你不是饿了吗?”炎阳又把餐盘推近了一些,“吃吧,我们不会下毒的。”
“你们的食物是这样的?”诺里把眼睛凑到很近去看,像看实验结果一样细微地观察着,“好奇怪呀,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罐装食物。”
“你不是说自己是东区人吗?怎么会没见过罐装食物?”炎阳好像是看穿了她,露出带几分狡诈的笑意,“你不会只见过营养素和营养剂吧?你根本是个帝都长大的小孩。”
“嗯——”诺里回忆着自己在东9区的生活,“我们的桃源乡那里已经被感染潮腐蚀了,只有玉米能从土地里生长出来,不过变异的玉米很难吃,我们一般都磨成各种糊状,或者捏成饼和馍状。”
她用小勺子挖了一点点罐头,含进舌尖,然后马上双眼闪亮,发出惊喜的光泽,“真好吃呀!”
炎阳沉默了很久,他指着身后的帐篷,“你暂时住在我的帐篷,我和袁飞白住一起。”
旁边的袁飞白保持着沉默,两个人走开到远处,炎阳始终注视着帐篷前那个陌生的小人儿,他脸上充满了犹豫和怀疑,“你说,她讲的是真的吗?”
袁飞白保持着自己的态度,“不是,她在说谎。”
“可是……我觉得不像是假的。如果她是个间谍,那西联邦的人一定是疯了,才会派出一个脆的惊人的洋娃娃。而且她说的关于之前的生活,也很真实。”
袁飞白看着他,“如果想要保险一些,也很容易。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猜,把她控制起来就行。”
“控制起来?怎么控制?”
在诺里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她脖颈间响起。她惊得呆了一下子,慢慢低头,看见一双细长的手,把一个铁质的项圈套在她脖子上。
“这、这是什么?”诺里呆滞地抬起头,她和炎阳同样惊呆了。
袁飞白淡定地抽回手,“这是一个追踪项圈,当你逃跑出驻地范围,或者偷偷做不轨行为的时候,项圈就会通知我。”
她瞪得滚圆的眼珠子,浮现出一些气愤又屈辱的情绪,“你……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是个流浪机械师,我是自由的!放开我!!”
炎阳也愕然地阻拦,“她这个模样,怎么可能逃跑?要不是我们救她,她已经喂虫子了。”
袁飞白靠近了一些,他身高比诺里高多了,从上方朝下俯视,挺拔的身形充满了压迫感,加上一张冰冷的面孔,狭长眼目当中一线冷冽锋利的光泽,让诺里登时禁声。
“我不会囚禁你很长时间,等我确定你的身份没有问题,我会放了你。”
他转身走开,留下一脸委委屈屈的诺里站在原地。炎阳只能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安慰她,“放心吧,我们……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你在这里没有危险,你很安全。”
“放开我吧,我不想戴着这个东西。”她用细瘦的的手指拉扯着脖颈上的铁项圈,那个粗糙沉重的东西,和她柔嫩洁白的颈项一对比,显得难以承受。
炎阳为难得哑然,看着她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光,还有满脸乞求的可怜模样,感觉心都要软了。
“我、我……我只能和袁飞白说一说,但是他的脾气很差,决定的事也很难改变的。”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诺里丢开手里的勺子,转身进了帐篷。里面还比较凉快,一张简易行军床,但是还算干净。东西也放置得非常整齐,一派简洁舒适。
她轻轻哼笑,脸上的表情全变成了欢畅的笑。金色的眸子闪过莹蓝色电光,复杂的纹路在眸底浮现,然后,那个破项圈就被她取下来,两根手指挑在半空旋转着。
帐篷里稍显的幽暗,她坐在行军床边上,眸子里幽幽的冰蓝色,在室内十分鬼魅。她就这样敞开着光网,和遥远的提米科玛联系着。
“怎么样?我们失踪了,飞艇上肯定乱套了吧?”
小机器人使用了一张卡通头像,它没有马上打开摄像头,只用声音和诺里沟通:“算不算乱套我是不知道,等他们打完了,我再去问问吧?”
诺里一脸问好,“他们?打完了?他们是说谁?谁和谁在打?”
“呃……”提米科玛觉得不好解释,只能打开摄像头,通过它的视角,诺里看见了婓尔卓和金莱两个人,他们像是刚大战过一场,满身狼狈,战斗制服都是污渍和烧灼的痕迹。
“哇!你们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两个人一起把提米科玛从地上薅起来,一台沉重的铁壳生化人,就像一片绢布,被两个人轻飘飘拎在半空。
婓尔卓已经急到失去控制,猛烈地摇晃着机器人的外壳,“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白茗不会伤害我的,她只是想完成任务。”
金莱把机器人抢走,也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