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如——”郁圆圆甩手向后一指，“这小子。”

斐驰真是个奇人，睡着觉走路，跟在郁圆圆和盈盈的身后。

“没心没肺，我怎么不勉强啊。”郁圆圆叹气，轻抚凌霄短刃，曦羽花符在月辉下银光粼粼。

霎时，一道黑影闪过，郁圆圆眼睛刺痛，凌霄短刃掉在地上，砸到脚趾，痛得短促一叫。

“谁！”斐驰兀地睁眼，唤剑出来，警惕大喝，却嗅到一缕魔界忘川蝶独有的淡淡气息。

“师妹师弟莫怕。是泽外生灵，想是误闯结界。”蒋图南自黑影中现身，拾起凌霄短刃归还郁圆圆。

“蒋师兄，是什么东西能闯入仙家之地？”郁圆圆轻轻揉着渗出血丝的眼角。

她只知道怀梦泽以镜门为结界，虽说仙人可以自由出入，但外界之徒，没点过朱砂，是无法进来的。其实寻常道友都守规矩、讲自觉，从不擅自出界。

“天下之大，总有不惧约束的生灵。凌霄剑现世，盯着它的眼睛也都睁开了。”蒋图南稍向前，拂手施法，郁圆圆眼角的创口便愈合了。“不过无须担心，怀梦泽地势错杂，守卫精明，若真有不法之徒擅闯，定会被缉拿。圆圆仙子身出神界，寻常邪法伤不到你的根本。”

“看来凌霄剑也是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

“是啊。此番或许也是试探你与剑灵契合度，若你未及时驯服剑灵，则凌霄剑在你身边，很有可能被轻易盗走，用以追踪其他碎片下落，后果不堪设想。既然凌霄剑已认你为主，将此重责赋予你，圆圆仙子千万要抓紧练功，早日人剑合一，才能更好地守卫凌霄剑，保护自己。”

郁圆圆深感压力之大。

“放心吧，有我在，那些宵小之辈慑于小爷我的威力，是不敢近你身的。凌霄剑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别想拿走。”斐驰拍拍胸脯，语调上扬，似是想让谁听见。

“看来是‘欲持宝剑，必承其重’啊。”郁圆圆摇头晃脑，拖长声音。“好吧，天将降大任于我，必先苦我心志，劳我筋骨。今晚回去得多吃点夜宵补补，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加紧修炼。”

蒋图南勾勾嘴角，与几人告别：“那师妹师弟路上小心提防，早些安寝。我还有要务未完，先告辞了。”

“蒋师兄你也早点睡觉，别太累啊。”郁圆圆打个哈欠，挽住昏昏欲睡的盈盈，“斐驰，你东张西望干什么呢？尿急啊？”

“你才……”斐驰见郁圆圆困眼还流露狡黠的笑意，不上她的当，头一扬：“我是在替你盯梢，那个东西回来了我好防备。”

“你怎么知道它会回来？”

“警惕一些总是好的，你现在身怀凌霄剑，多少人眼红啊。不可不防。”斐驰轻轻推郁圆圆走：“好了好了，你看盈盈都站着睡着了，我先送你们两个回去，再把那个东西揪出来，仔细审问一番。”

“你能行吗？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说不定就像蒋师兄说的那样，只是生灵误闯。”

“误闯也得逮住它。”

郁圆圆觉得斐驰肯定知道点什么，眯着眼打量他的神情，无奈困意重重，想必是刚才的伤口所致。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拉着盈盈，由斐驰施法，传送回了养心楼，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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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顶，夜明珠将咫尺之人笼在刺眼的光中，隐去痕迹。

蒋图南盘弄着手钏，声色清冷：“出来吧。”

一个被青蓝荧光环绕的黑影现身。此人周身死气斑驳，身披斗篷，蒙面不语。

蒋图南叹气：“你们也太心急了些。”

“主上之令，不得不从。”

“哼，你主子，真的清楚凌霄剑的厉害吗？怕是另有宵小，别有所图。”蒋图南眼神凌厉，妄图看穿蒙面人的眼神。

可蒙面人微微颔首，眼眸低垂，不露任何破绽。“蒋仙师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届时，我主自然会帮您达成心愿。”

“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愿望，你们也最好不要节外生枝，若伤害我仙家弟子半分，别怪我不守约定。”

“蒋仙师心软在先，办砸了差事，对谁最不好，还说不定呢。”蒙面人凑近，附在蒋图南耳旁悄声道：“今夜，就是一个教训。”

“岑雪衣！”蒋图南化出拂尘，拂尘鬃毛缠绕在蒙面人的脖颈上，迸出火星，烧熄了几点荧光，原来是忘川蝶。“你敢妄自割取神女之血！”

岑雪衣不动声色，缓缓仰头，睁眼，竟是空洞的眼眶。仔细窥进去，能看到脑子被宝蓝细丝勾缠，是忘川蝶独有的幼虫，在窣窣啃噬他的脑仁。

蒋图南头一次看见他的眼，怔了片刻。他才明白，岑雪衣和他主子结了何种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