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别我苦吟身
临近四六级考试,乐溪谷暂时消停了些,专心在宿舍啃听力。 下午应歌也没出去,最近几天他在寝室待得多。乐溪谷戴着耳机,应歌又一向不是个擅长废话的,黄隽日常不在,寝室里学习环境堪比图书馆,还没有饱和的二氧化碳。 除了吃饭出去十分钟,他们俩又没人喜欢打球,其余的时间都赖在宿舍看书。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三天不到,乐溪谷开始关心应大哥的心理状况。 应歌专注起来属于子弹在身后飞,他在数元素周期表那种,而他心神不宁的时候也很轻易被看穿。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乐溪谷实在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得不认真学习,忍着没有吭声。直到应歌翻书的频率吵到他做阅读理解了。 此事非常不可理解啊,他一个狗吊大学生赤身裸体抱佛脚也就算了,应歌是有女朋友的人,生活应该光芒万丈万千之喜才对吧。怎么他一副鳏寡孤独皆备于我的苦大仇深。就算是以前,他也是个有话说话有气就出将罪给别人受的伶俐人啊,这样闷着算怎么回事。 中性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应歌,要不出去约个会?” 应歌没理他。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叶萤生?”乐溪谷说,“你这样谈恋爱别人会有意见吧。”都像你这样不如找个纸片人安度余生呢。他暗暗腹诽。 应歌不翻书了,他的手停下来,向他转过来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悦。 “不是我有意见啊。”乐溪谷举起双手,他一想不对啊,“呸呸呸,我是有意见。反正你也看不下去了,出去散散心吧,我明天就要考试了。” 应歌默默地盯着书上的鲜艳的图画,那好像是本博物杂志。 “我记得你英语竞赛得过奖的,怎么一个等级考试还没过。” 说起这事他就烦躁,他咬牙切齿,“别提了。去年六级考前李旬松那货拉我大喝了一场,说他四级考了六次终于过了,必须庆祝!结果我下午我答题卡就歪楼了。这小子听说了笑的那叫一个欢畅啊,我让他笑吧,祝福他六级再考四次哈!” 应歌嫌弃地瞪着他,这咒得也太狠了。“说到底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 虽然事出有因,但亦无可反驳。乐溪谷也不指望应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全当他是自己人不留情。 这样活络了一下气氛,乐溪谷倒是看出点门道来。 “你和……叶萤生是不是有点事情。” 应歌面容平静,“她没找我。这几天都没有。” 乐溪谷迷惑地想,她没找你,你就不能找她?你就那么骄傲,一定要别人主动找你么。只是这话他没敢说。 一时没说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你就不担心出点什么事情?” 应歌的表情有些松动。“能出什么事情……左不过就是有了事情做,忙得忘了其他人呗。” 乐溪谷一噎,顿时忘了要说什么。脑中一闪,想到另一件事。 “前段时间那个市生物竞赛的候选名单好像出来了。你看了没?” 应歌点了点头,“老师私聊我了,叫我准备。” 李宴桥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还半干不干,“我要去看奶奶,你跟我一起。” 宋知寒道,“诶,我要去找连大厨商量我开发的新品……” 宋知寒追上去,“那你得帮我试试店里的新品,我开的。” “嗯。” 坐了一个小时不到的公交,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李宴桥走得很快,一下子又突然放慢,这样忽快忽慢的弄得宋知寒没调整好心态,中心有堵,怒不敢言。气喘不匀,倒错觉一种紧张,他见个老太太他紧张什么。 想及此,宋知寒暗暗叹气。说实话在生病以前,老太太性格孤僻古怪,对她这个自小带在身边的孙子却好得没话说。 “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好像过了几秒钟李宴桥才听到他的话。 “不怎么样。”他淡淡的,“上次还说我是她捡来的。” 宋知寒被劈得一身冷汗,“老太太以前可没这种幽默……” 李宴桥似乎轻轻点了点头,“以前我总看不开,但其实各色人生各人品尝,非要以之为苦,也是庸人自扰。” 不知为何,宋知寒没说话。 李宴桥也没去看他,好像没指望他能懂。 绕了一些路,非双休期间游玩的人不多。絮絮的云彩缓缓飘动,遮住了大部分热烈的阳光,世界所余,就是这道空旷与热闹尽皆退去的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