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阳光从窗户倾斜而下,落下斑驳的光影。 床榻上的小人儿眼睫轻轻颤动,柔柔软软的睁开。 入目即是陌生的床帐,她实在有些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姑娘醒了。” “我这是在哪?”苏泱嗓音沙哑,眼眸呆滞,待眼中聚焦才看清眼前这名清秀的丫鬟。 “姑娘这是太子府,您昨夜发了高烧,是殿下抱您回来的。”那丫鬟为她挂起两边床帐。 太子府!!! 白蔹?!! 苏泱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几分,她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些关于他传闻和昨夜他要杀她的样子。 白蔹,夏秦国的太子,自幼便颇得皇上的宠爱,手握兵权,为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只要他带着铁骑所到之处便会血流成河,又因他长的好看被人称玉面阎罗。 朝堂上下人人对他都恨之入骨,却不得不屈服在他权势滔天和他杀伐果断的手段之中。 白蔹刚下了早朝听闻小姑娘醒了,便马不停蹄的往府里赶。 白蔹马车刚到门口便瞧见田管家焦急地站在门口。 田管家瞧见他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对他说,“殿下,您可回来了,苏姑娘醒来便开始闹着要离开,一会又说要去找嬷嬷,不管如何劝说她都不肯用膳,连药也不喝......” 白蔹闻言眉头皱在一起,步伐匆匆地朝苏泱的房间走去,“现在她情况如何?” 管家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很好,吃力地跟上白蔹地步伐。 “苏姑娘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入。” 还没进门,便见伺候她的人都站在门外。 门口地众人瞧见脚步匆匆而来的白蔹,纷纷行礼,他不理会众人直直推门而入。 满地都是被摔碎的碗碟和饭菜。 苏泱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丫鬟们又来劝她吃东西,“都说了我不吃你们的东西,快放我......”出去。 忽然瞧见昨夜那张俊脸,吓得苏泱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啊,玉面阎罗!” 苏泱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白蔹:“......” 瞧着躲在被窝瑟瑟发抖的一小团,看来昨夜真把小姑娘给吓得不轻。 门外候着的北铭低着头憋笑着。 他家殿下这个上到朝堂众人闻之色变,下到可止小孩啼哭的名号,虽然人尽皆知,却从未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起。 “醒了,就起来喝些粥。” 苏泱一哆嗦,“我吃,别杀我。” 白蔹:“......” 扑哧。 门外的北铭一直辛苦忍着笑,闻言彻底忍不住笑了出声。 白蔹绷着脸皮,瞧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看着她,嘴唇紧咬。 轻叹道:“怕什么?” 见小姑娘不出声,他说,“那夜你出现的太过巧合,我以为你是别人要设计塞给我的人,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来,才会险些杀了你。” 他拿出一个和她那个一样的同命锁,“你可还认得此物?” 苏泱瞧着他掌心上和她的一样的同命锁,只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想去拿他手中的同心锁仔细瞧瞧。 身旁的男人,金冠束发,一袭紫金蟒袍加身,神色疏懒,周身上下都透着凛然贵气,不似昨夜那般冷戾。 小姑娘刚要触及到他手中的同心锁。 他剑眸轻抬。 苏泱连忙又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满是防备地盯着他,像只受了惊的幼兔。 白蔹仿若未曾注意到般,声音依旧清冷道:“我十六岁那年中毒,险些丢了性命,幸被永州苏伯父苏伯母所救,此枚同心锁便是他们的女儿所赠,她因此被苏伯母好一顿骂。” “此枚同心锁和你身上的那枚是一对。” 他的话仿若一把钥匙,把苏泱尘封已久的记忆打开了。 她记得那时候家里忽然多出了一个漂亮哥哥,那个漂亮哥哥伤得很重,眼睛看不见,也不太爱说话,她那时候却很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讲着每日趣事,有一日无意间从娘亲和爹爹的谈话中知晓漂亮哥哥要准备离开,跑去找漂亮哥哥让他留下,之后还把另一枚同心锁给了他。 “蔹...蔹哥哥?” 苏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