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公子
念辰回转了身,“表兄要去北地从军,我同他一起去。”
“北地?当真要走吗?”宋澈看着陆凌,神色复杂。
“是,我意已决,正要跟你说呢。我去从军,念辰想去北地行医,因此打算结伴而行。”
“你呀你……这可怎么办?”宋澈两手一摊,摆了个无可奈何的姿态。
“什么怎么办?”念辰问。
“罢了,我便努力些吧……念辰姑娘要进城,便搭乘宋某的马车吧,我正好要找个人,待你买完了东西,我们再会和。”
念辰本要拒绝,又想起已经跟陈叔说了让他回家了,也不好再差使人家,便点点头应了。
一路上,阿方赶着车,宋澈和念辰主仆坐在车内,车厢宽敞,倒是不至于拥挤,可那宋澈满脸的笑意压也压不住,眼神不时扫过来,热辣辣烤着她的脸。
念辰面不改色,依旧笑吟吟和锦心说话。
锦心却看不下去了,“宋公子,你老看我们姑娘干什么?”
宋澈面上有些热,心下思忖,可别被人当成登徒子了,遂恭敬了神色道,“实不相瞒,我和姑娘神交已久,今日窥见真容,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姑娘见谅。”
“哦,有这事?”
“正是,不瞒姑娘,我曾在如意茶楼内,听过姑娘谈论女子也有广阔天地,心生敬意,当时便想结识,又怕唐突了姑娘,不想今日再次见到,实在是缘分不浅。”
念辰想起当日情景,不悦地撩眼看他,偷听也能说得这般坦荡,又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这才轻轻一笑,“多谢宋公子抬爱,不敢当。”
“姑娘和庭嘉,是表兄妹?”
“正是,也是幼时玩伴,近日才重逢。”
“如此,也好……”
他正思考若是自己想要同她提亲,又该跟何人去说,眼下她有个兄长,倒是不成问题了。
宋澈暗自沉吟,要如何开口,才能撩动佳人的芳心,不要去那什么劳什子北地了。
念辰见他沉默,便闭了目养神,锦心在一旁发呆。
忽的,车厢里想起一声响亮的男音:“念辰姑娘,我有事同你讲,还请姑娘同我下车细细说来。”
“便在此处说吧,锦心是我妹妹,我凡事都不避她。”
“也好。”
宋澈沉沉吸了口气,道,“念辰姑娘,我想娶你。”
念辰傻了,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直白地向她求亲,一时惊愕不能言。
“原是想日后同你相处一段时间再说的,可你如今马上要远行,我怕……没有机会了。你放心,我一片赤诚,亦是第一次做这事,我的品行庭嘉可以作保,我是真心实意求娶,恳请姑娘成全。”
念辰的头咚一声撞上车壁,宋澈正要上前,被她摆摆手拦了,锦心帮她揉捏伤处。
念辰疼得眉头轻皱,一面觉得实在荒唐,一面又心有触动,思来想去还是柔和了嗓音道:“我并非不信公子的诚心,只是觉得过于草率了。你可知道,我是哪里人、什么身份、今年几岁、品性如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姑娘说的这些,我日后总会知道的,况且许多东西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你几岁又如何,我观姑娘应是到了婚配年纪了,那便没有问题。另外,你什么身份、哪里人,我并不在意。
不瞒姑娘,我家中是做生意的,只有东西才需要像你说的那般,列出了名目一项一项去对比拣选,每一项都好的,才算是上品。看人,我只看人家给我的感觉,让我心中欢喜的,便是对的。我与庭嘉相交,从前他比我身份高出太多,我并不觉得在他面前低他一等;如今他蒙难,我亦不觉得他如今就低我一等。他始终是他,我们的情分不会因为这些东西改变。”
“你……”
宋澈看看眼前的人,这姑娘,为何会这么快便入了他的眼,让他上了心?
可她什么也没做,不过是他自己,愿者上钩而已。
念辰心下震动,竟有人如此没来由地喜爱她,第一次见面便愿意交付真心,实在让她心底暖意融融,可惜……可惜她的心早给了别人了,用力地掐了掐手心,索性跟他摊牌说个明白,“我承认我方才说的不过是借口,实则……是因我早已心有所属,因此不能答应公子,还望见谅。”
宋澈看她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全是他不想听的话,一字一句落进他耳里、心里,只觉错愕无比。
今日的轻佻无礼,他已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虽说平日里也嬉笑玩闹惯了,可向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子求亲,他确是想也未曾想过。
然而,她却明确告诉他,她对他毫无意思。
宋澈平生从未受过女子这般冷待,眼神阴晴难测,变幻来变幻去,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不甘,“我等姑娘就是,若是你何时愿意了,便带个信给临州宋家。到那时,我必八抬大轿风风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