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书生(上)
头叹气一番,继而埋头吃起东西来。
反倒是那位她刚刚欣赏过的俊秀书生,面上似是有些意动,只见他招了手将小二哥叫过来,问道:“小二哥,这妇人可是欠了你家银两,怎的如此待她?”
那小二哥皱了皱眉头,“客人还是莫要问了,小店叫这人粘上,实在是一桩晦气事,我们掌柜的也是没办法,叫她一直拖累着,赶也赶不走。”
书生惊讶道,“这话从何说起呢?”
小二哥见话已说到此处,也不再隐瞒,“上个月,小店招待了一对夫妻,那男人说自己是个什么将官,便带着这个妇人,说是他妻子,要了个最好的上房,住了几日,我等好吃好喝招待着。”
“后来如何了?”
“客人不知,说起来就气人,有一日,房中忽然就只剩这妇人一人,言道她家官人去个就近处探亲访友了,让她在此处等着他,守着卧房里的行李,三日内必回。待她家官人归来,便给小店结清账目。”
“起初,掌柜的不疑有他,日日照常好吃好喝供着她,可原本说的三日变成了五日,五日竟又成了七日,如今已十来日了,他那丈夫杳无音信,连个人影也无。小店已经赊了她好些东西了,不知几时才能了结这孽债?”
那书生听了,咂摸一会儿,似是觉得两边都没错,便问道,“可是他丈夫遇到什么难处了?”
“便是有难,递个信儿回来也行!唉,我等也是难做,前几日我门掌柜的央她搬出了上房,每日里仍供给两顿吃的,已是仁至义尽了。好在,也有那好心客人为她买过几回吃食。可这也非长久之计,不知还要赖到几时?”
念辰跟陆凌咬耳朵,“表兄可听到了?这女子莫非是个外室?他那丈夫许是反悔了,或是被家里主母扣住了,才将她扔到这客栈里不闻不问的。”
锦心先捧场道,“姑娘说得有理,那女子长得那般好看,那劳什子丈夫定是见色起意哄骗了她,才使她陷进这难堪困境里。”文长只淡漠着一张脸,照常吃东西。
陆凌原本也暗暗好奇,听了念辰的话也觉有些道理,“兴许吧,只是这女子自己便身无分文么?如何能让自家这般凄惨,连几口吃食也顾不来?”
“表兄说到关键了!若是她手中有银两,便是那男人不要他了,也不怕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们可要帮帮她?”
“也好,出门在外,谁都难免遇到难处,帮一把也无妨,可惜也只能帮得了一时。”陆凌要从包袱中摸索银钱。
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小二哥,快来!”
正是那俊秀书生主动伸了援手,“小二哥,那妇人既缺吃食,我便买些吃的送她,可使得?”
“使得,使得。”
“还有这银票,你代我一并赠与她,就说‘些微助力,不劳牵挂,望她早脱困境’。”
“好好好,小的便先代那妇人多谢客人了。”
有人出银钱,又出手阔绰,小二哥自是喜不自胜一口应承,又奉承道,“客人真真是一副菩萨心肠,他日定能蟾宫折桂,耀祖增光。”
有了银钱,事情便好办了。
没一会儿,小二哥便托着一大盘子东西上了楼,一盘酥饼几个小菜和那客人赠的银票,笃笃笃敲门,“楼下有客人闻知小娘子有难处,特命小的来赠与您银钱和吃食,还带了一句话‘些微助力,不劳牵挂,愿您早脱困境’!”
门“砰”一声打开,那美貌妇人面色激动,先将小哥好好谢了一番,将东西端回房内,又问道:“请问小二哥,那位帮了小妇人的恩公,可还在楼下?”
“在的,此时仍在吃茶。”小二道。
“那便好,那便好,我这便下楼亲自去拜谢他。”说着便蹬蹬蹬地往楼梯处跑。
陆凌等人见已有人帮助那妇人,便也不再关注,吃了东西上楼收拾行李,迎面撞上了正往楼下款步走来的妇人,见她面色微红,神情兴奋,想来必是要下楼去感谢恩人。
念辰回头看,果然见那妇人背影线条婀娜,扶风摆柳般对着书生盈盈下拜,周围几桌人都瞪大了眼睛围观着。
摇头笑笑,念辰迈着大步回了房,稍作休整又收拾了行李,几人拎着包袱要下楼,刚打开门便听有粗粝男声叫嚷和尖利女声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