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如织,伤心碧
她回家,只是见了你不知怎么交代” “公子玩笑话,襄儿一直在楼上不曾看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 他笑得很开心,倚着墙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是听到我姐姐的小字:井衣,井衣…… 抬头让视线穿过这地方的门户,月亮属于夜晚,夜晚属于月亮,我叫小厮把公子送进二房那去,便出了府门去王府道谢。 婚娶之后,再见姐姐竟是在这样的夜晚,姐姐房里烛火通明,下人在外等候,贴身的丫鬟还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唐苠。我和唐苠坐在一块,姐姐坐在我们对面,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姐姐是我们三个里最大的,我是最小的。 “今天怎么愿意来我这里玩?你夫君可平安到家了?” 姐姐一如当年,爱着红衣,爱戴木簪,爱调香熏衣。想我出嫁前姐姐将她最爱的木簪镶在我的婚饰间,其实我知道那把簪子亦是姐姐和胡公子定情之物,可我不想拒绝姐姐,她一番美意我又怎会不懂她。用情至深的人,眼见要嫁与他人又怎得罢休。 “怕姐姐不欢喜我,特意让夫君来问,夫君说姐姐无恙,我便来了” “你身子骨可好?听王爷说你老在蓝田药房抓药……” 我身上总有些旧病未除,爹娘每月替我送来药方,嘱咐我爱惜自己,虽身在别处,要回娘家也容易,爹娘也一直让人捡拾我的房间,怕哪日我归来睡不了习惯的床。 “有姐姐在,襄儿会好的……” 夜半我也未归府,与姐姐枕着同一张枕头睡下,我们讲了许多,最终还是说到了夫君的事。 “姐姐,此事不小,若姐姐执意如此便大大方方来公子府上,襄儿没有话讲,姐姐让襄儿出嫁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怎么又变了卦……” “你呀,我当然不怕你,就怕那个二房多嘴,公子讲过几日便打发她走,都这么些时候了也没看见动静” “我听奶娘说二房有孕,不能脱身” 那二房不讨我欢喜,怎得老说些刻薄尖酸的话来,每次乳母给我煮药她就指桑骂槐,说我无用败光家产,她却不知这家产竟都是我爹娘给我的嫁妆。好生没脸没皮,幸得我不爱下楼走动,独居小楼上不见她罢。 “哼,又是个靠生玩意上位的,我和你说,这个王府里也有个,王爷喝醉了居然被这个丑女人骗去,她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怀孕,要不是王爷不欢喜她,她定会靠这个孩子同我争位,你猜怎么着,王爷把她关在个小院子里养着,不准她出来见人,王爷还让我假孕,等时间长了还要塞东西,唉我真是可怜” “这不是挺好的么,不用痛也可以有孩子” “襄儿,我真对不起你,让你嫁了这么个没用男人,吃你的花你的,还不给你好脸色看” “姐姐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不知和姐姐讲到几时,只知道依稀听到姐姐梦中喃喃:“小月亮,小月亮…”我了无睡意,从床上揽了衣裳披着,小心推门而出,没有惊动那些打盹的下人,靠着记忆我寻到王府里的荷塘。 站在那许久,看着这水中的荷叶,解下腰间的白玉石和荷花绣面的香囊,握在手中觉得冰凉,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身后,想要转身之际,那个人说话了。 “是唐襄在此赏月看湖么?” 不必转身,我知道那不会出现的人又出现了,他走到我身边,我却没话再同他讲。我不知道讲些什么,和以往一样,面对如此殊荣的王爷,我只有怕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襄儿和以前一样,不愿与我讲话,襄儿和以前不一样,襄儿见我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把玉石系回腰间,掌心里的香囊只得紧紧握在手中,我不想让他看到,怕他觉得我很喜欢他送的东西。好吧,有一点点喜欢,不过只限于这个香囊。 “襄儿长大了嫁人了不能和我亲近了” “我怎么没发现,襄儿长大是真,嫁人……” “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转过身子,仰望那个如玉般温润的男人,甚至说出的话也不受控制,没个大人样子。 “可是他不喜欢襄儿,他窥伺王府的女人……” “他没有” “那你为何不同他一起入席?” “王爷吃人” “现在不怕我吃人了?” “这个还你” 我一手把香囊塞进王爷的手中,衣物都没有抓稳便要跑,一不小心踩着衣摆摔在地上,恰是雨后,泥新鲜得很,外衣上尽是污物。 “王爷站在那吧,唐襄可以自己站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