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 又一声惊雷,卫琼悚然一怵,后背汗毛竖起,感觉浑身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卫琼太清楚霍渡的手段,那些流淌在文字里的血腥恐惧的一幕仿佛在眼前活了一般。他要对付整个皇室,第一件事就是拔除卫家。 余小海已经离开,眼下就剩她一人,如果他拿住卫琼用来要挟卫家,那…… 她木然回头,却见霍渡单手压着门板,劲风裹挟着雨柱敲击着木门,霍渡始终没有松手,也没有看她。 “马车缓慢,我先骑马赶来。”卫琼强装镇定,装作用不经意间的语气说话。 似是一声轻笑,霍渡转身,书中那个列松如翠,狠辣阴鸷的统帅仿佛出现在眼前,一瞬即逝。 “女公子一直这么……体恤下人?”他似乎在想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卫琼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是卫家的婢女,我不能不管。”已经无法回避卫家内宅阴私被人看到,干脆坦诚。 霍渡浑不在意,“女公子给的令牌可以号令十二营。” 卫琼瞬间感觉天灵盖被打开,里面灌满了铁汁,将她脑袋锈住。 她坚定的不插手十二营的决策是对的,她没有这个时代高层的敏锐性。 她是现代文明社会里长大的,除了刷网上爆出的刑事案,亲身体会过的恶意最严重不过是保研被举报、徒弟撬项目、朋友造谣诬陷、亲戚算计她家房子诸如此类。 跟霍渡统领千军万马造反事业相比,我们只是小市民之间的打闹,不值一提。 看,第一次使用手中的权利,就让人抓了把柄。 卫琼知道这块令牌在书中的重要性,不止十二营,凡是卫家军,见令牌如见卫家家主。 她就这么轻易给了出去? 十二营看似在她手中,实则危机四伏,夜莺查证,她两次出事都不是意外,被抓的人刚招供了‘长治坊’三个字,就被灭口。 还有潜藏待发的危机…… 刚刚真没多想啊。 “人命关天。”卫琼的解释很苍白,以她的身份,只是请侍医,根本用不着拿出可以号令十二营的令牌。 霍渡似不在意卫琼的回答,他开始对银果感兴趣,还亲自探了探银果的手腕,“好像没脉搏了。”闲散的语调。 “那怎么办?” 霍渡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卫琼一直在擦拭血污,小心顺气,亲力亲为,就是那些标榜‘心怀怜悯最是良善’的名门淑女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目无下尘的卫家长房女公子。 洁净的手递来膏药,卫琼抬眸,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霍渡在看她,她是强装镇定。 卫琼接过膏药,“这个怎么用?你有药干嘛不给她用?” “衣服解开,涂抹在伤处,”霍渡又将一个瓷白瓶放下,“在山脚下给她吃了一粒,再过半个时辰,再服用一粒。” 卫琼面上一喜,“这个有用?” “不知道。”霍渡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着卫琼不满的眼神,戏谑道:“这药还是女公子派来诊治的侍医配的,我身边的小厮用了几日就活蹦乱跳,不过贵府的婢女……有女公子亲自照料,想来应是无事。” 卫琼没功夫听他阴阳怪气,手脚麻利地将衣服解开,整片胸膛全是脚印,卫琼倒吸一口凉气。 死老太婆!。 门被打开,风雨扑进来,险些扑灭火把,卫琼用身体替银果挡风,回头看到霍渡从外面关上门。 这个时候的礼法束缚,即使是为了救人,也得恪守礼法。 甚至是礼法重于性命。 卫琼才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有多冒昧,那不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她在霍渡面数次失礼,暴露真实性情。 好在这个时期,他二人并无多少交集。 霍渡的心思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上,应该没心思管她的失常行为吧。 银果呻|吟抽搐,卫琼手指颤抖,强忍着涂抹好膏药,再将衣衫轻轻系上,这才起身去开门。 霍渡站在屋檐下,风向刚好对着门口,他浑身淋湿,草棚下几个火头军向她行礼,卫琼遥遥点头,侧身让霍渡进屋。 他突然递来一块素帕,冰蓝色绸缎,与他穿在兵士常服里面的衣领一样的颜色。 卫琼下意识接过擦了擦手,“嘶……”受伤的手刺刺的痛,像扎了许多细小的刺。她将帕子折叠成三角巾,绕手缠了一圈,然后, 左手实在笨拙,她却死死咬着牙,艰难地努力,最终……缠绕的一圈散了,手心的挫伤更疼了。 霍渡看的眉骨抽搐,浓眉打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