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裴闻辛说:“妆可以化淡一点。”

化妆师正在给楚识月试妆。

她思考了眉型之后落笔，一边描眉一边说:“你的皮肤真好，才二十岁吧？”

楚识月应了一声:“二十二了。”

“巫汐就该是这样年轻的。”

化妆师的随口一句，让楚识月想起了裴闻辛跟她说的人物角色。

巫汐其实戏份并不多，她只是一个守城人。年纪轻轻，父母早亡，周边无亲无故，一个人因为占卜而留了下来。

只是后来城破，她也无影无踪。

直到主角无意入城，才看见了她。

那时巫汐也才不过十八九岁。

来到剧组之前大家对巫汐的选角都还挺关心的，楚识月有时也听了一耳朵关于前女三的事迹，无非是使了点手段进组，又做不到失明的状态，呈现出来的效果太生硬。

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裴闻辛处理得很好，剧组里人对她非常友善，还特意给她备了一个助理。

专门给她念台词的。

起初楚识月很难记住，因为只凭听，没有视觉效果，她一时很难想象当时剧本里的情景。

所幸巫汐也是个冷淡的人，说什么都显得挺高冷的，情绪藏得极深，前期开拍几乎十分顺利。

中期的时候，楚识月已经勉强能看清楚人的轮廓了，一天坐在剧场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个模糊的高个子走来。

那人似乎穿着酒红色的外套，显得十分扎眼，楚识月眯了眯眼睛，说:“裴闻辛？”

来人顿了一下，笑道:“眼睛恢复得不错。”

楚识月也笑了一下。

刚巧手机响了起来，裴闻辛比旁边的助理更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了楚识月。

“你妈妈的电话。”裴闻辛贴心地给她按了接听。

楚识月道了声“谢谢”，然后接了过来。

这通电话并不是拉家常的，楚识月听了两句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又无力地坐下去，无措了半晌，默念了几句人民医院。

“出什么事了？”裴闻辛问。

楚识月茫茫然望着裴闻辛的方向，“我妈住院了。”

好一会儿楚识月才渐渐回过神，妈妈住院了，她得去陪护。

而且事情的严重程度，护士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

只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妈妈，就这么突发恶疾。

楚识月不知道裴闻辛有没有看出她的无措，只是听出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事情安排得十分妥当:

“你先别急，伯母不会有事的，地址记清楚，我送你过去。”

楚识月如梦初醒般站起来，她认真道:“我妈妈不在上海，请帮我买票，我要回盐城。”

“另外戏我可能最近几天拍不了了，我……”楚识月说了很多，越是说话，她心里越是安静，只是悄悄蔓延的焦虑如藤蔓压抑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裴闻辛手轻放在楚识月的肩头，楚识月顿时收住了声音。

他说:“我知道的。”

“你去忙你的事就好，祝伯母安然无恙。”

楚识月回到盐城刚好傍晚六点钟，助理一直跟着她，也是裴闻辛授意的。

楚识月来不及感激，只是照着地址让助理帮忙打车过去。

坐上车，楚识月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几个呼吸之间，她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和焦虑。

她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回复不见得乐观。

助理是个很年轻的女生，叫小茵。她拍了拍楚识月的后背，说:“别太担心，我们马上就到了。”

楚识月走得很快，但是她的视力并不允许她横冲直撞，小茵挽着她，安慰道:“这里询问病房和上楼大概只用得上五分钟，楚小姐你稍微冷静一点。”

等她们到病房外，才透过窗户看见里面躺着的安静妇女，打着吊瓶，盖着呼吸机。

似乎是睡着了。

“哎小楚啊你终于来了。”旁边有人说话。

楚识月寻着声源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人影，心神还有一半在妈妈那里，迷茫又无措。

小茵说:“楚小姐她眼睛受了点伤，视力不太好，这位阿姨请问您是？”

“我是小楚邻居呢，这不昨天你妈妈聊天聊着聊着就晕倒了，我给送医院……”

邻居解释了一通，楚识月意识回笼，隐约想起楚母提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