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奚凌年正要说什么,徐梵梨淡笑着走上前:“行,我来,但还请大人搜身的时候找一名女子来。” 她背地里轻轻捏了捏奚凌年的手,对方紧缩眉头反过来用力捏了她一下。 徐梵梨吃痛,闷哼一声,不过这些动作都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春德海一直盯着徐梵梨皱眉,若来的不是他而是镇国公估计早就认出来了,徐梵梨面上依旧沉静,越是这个时候越该小心。 他指的婢女很快就上前搜身,徐梵梨小心不让春德海看见她的容貌,谁想春德海问奚凌年:“这地方沙也不大,你夫人为何要戴斗笠?” 果然是有所怀疑,徐梵梨咯噔一下。 奚凌年及时解围:“我夫人体弱需要挡风。” 春德海一脸原来如此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搜身并无二异其他人便都退下,一时场上只剩下三人。 徐梵梨牵着男孩的手对春德海说:“现在可以了吧。” 春德海眯着眼看她,原本一个摸钱袋的动作变成了伸手抓住徐梵梨面纱,这一措不及防的举动徐梵梨斗笠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她手护在前面挡着风,慢慢放下面无表情地看向春德海。 春德海眼中浮现杀意:“是你?” 徐梵梨勾唇:“是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站在远处的奚凌年正要有动作,春德海也顺藤摸瓜猜到他是谁,手捏上徐梵梨脖子:“你敢过再来一步?” 病弱少女扬起脖子,青丝飘扬贴在脸上,才受了一点风鼻尖就泛红了。 她面色瓷白,下巴这段时间也消瘦了不少,看着就像是一个极其易碎的瓷人。 春德海正值中年与徐梵梨的体力是悬殊的,可令春德海奇怪的是她并无半点害怕之色。 很快他就明白了。 一道滞闷的声响突而传来,好像是什么弦松了的声音。他胸口莫名多了三根银针,松开徐梵梨跌跌撞撞后退,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徐梵梨将手镯藏到袖子下,低头手背到身后打量他的狼狈,又小声说了一遍:“是我啊,我叫徐梵梨不叫楚湘宁,你可能不知道徐梵梨,但你一定知道那个为凌子虚将军复仇被你们害死的病秧子,她是我。” 少女面容纯真,眉眼弯弯,好像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春德海猛的瞪大眼,吐出一口血:“你究竟是人还是妖孽!祸国殃民,反天道而行必将遭天谴!” “该遭天谴的人是你!凌子虚这么多年不在朝堂,难道他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吗?难道秦蛾关这么多跟着丧命的将士也活该死?” 徐梵梨越说越激动,红着脸咳袖子多了很多血渍。 春德海被说得脸色涨红。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条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活着就是为送你们下去。你也别怕路上寂寞,很快你多年的老友也会下来陪你了。” 一提老友春德海安静了不少,浑浊的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他说:“你放过他吧,他毕竟是你父亲,滴水之恩……” 徐梵梨无动于衷,春德海也止了声,只听少女纠正:“是楚湘宁的。” 她蹲下身取出他身上的银针,春德海彻底断了气。 早树争春,无名野花悄然开放,血染地极其妖艳。 他死了,还差一个镇国公很快就结束了,徐梵溪梨收回目光。 奚凌年一见徐梵梨袖子上的血渍手一颤,捡起地上的斗笠系她下巴处:“我们回去。” 他已经猜到了她手镯其实是个暗器,拉起她那只手打量那只银镯,指尖无意碰到手镯内侧与手腕交接的地方。 徐梵梨敏感地收回手,不好,他应该没看见吧。 她从魂不守舍中回过神来,这镯子是她重生后雕的与前世一模一样,就连内侧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也是。 那些都过去了,就怕奚凌年误会。 她突然抬眸反抓住奚凌年的大手,颤声:“假如我说我活不过今年,你会不会考虑再……” 镯子往下滑被衣料掩饰住。 徐梵梨话没说完就被他冰凉的手指封住唇,奚凌年与她对望细心梳理她额前鬓发:“乖,别说不吉利的话。” “我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谁能想最后败在了你手里,怕你衣服少受凉怕你遇到危险我不在身边又怕你离我而去。梨梨,你还不懂吗?这么多年只有你能让我情不自已。 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考虑,因为你本就无可替代。” 少年说得真挚,折下早春的朱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