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 一时,只余床帐外的他,与在床上昏睡的她。 宫御手碰上床帐,忽久久不动。 分明她鲜少能在这个时辰醒来,可他就是怕,怕打扰到她。 可看不着她,他不安心。 那只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倏然松开,转身,一处一处,将近处的烛火都灭了。 一片昏暗,窗边有月光照进,清冷的白。 他这才小心翼翼掀开床帐。 幽幽的光透进去,映在她的面容,白润脆弱,像昙花花瓣,娇嫩也转瞬即逝。 他只敢将手放在她的鼻尖,萦绕指尖的气息,她胸口轻微的起伏,都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心安。 …… 终于,大半个月后,他进殿时能看到她鲜活地在榻边、桌边做着什么,听到声响,回眸一笑,惊喜地迎上来。 他亦放松地笑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不必害怕,不必只能看着她的睡颜,总是慌张去触探她的鼻息脉搏。 兮月抱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娇声,“陛下今儿怎的才回来?” “困了?” “是啊,”她把脑袋埋进他脖颈,语调黏黏糊糊,“用了晚膳,吃了药,就好困好困的。” “那……”他手臂往下,轻轻将她抱起,往里走,“先睡会儿?” “不要。”她嘟着嘴,在他怀里使劲儿摇头,闷声,“我一日才能见到你一回……” 他将她放在榻边,坐下,搂好她。 她目光一直黏在他脸上、身上,手也紧紧握着他的。 可眼神止不住涣散,也渐渐支不住头,要向一旁歪去。 被他的大手捧起,轻轻放在在自己肩膀上。 柔声哄着,“没事,睡吧,我抱着你。” 她便彻底放松精神,呼吸沉沉。 . 待她精神再好些,用了药,也抵得住困意的时候,已是春花尽谢了,轮到池塘里的夏日荷花了。 兮月甚至有精力可以与她的陛下讨价还价了。 “陛下,之前不让我出殿门,如今天儿也暖和了,总可以让我到飞雲殿外头看看了吧?” 宫御有些无奈,“不许,你问再多遍也是不许。” 兮月靠在他怀里嘟嘴,“梨花桃花那些可以摘了回来让我瞅,那荷花呢,荷花也要开了,荷花池又不远。” 宫御摸摸她的头,安慰,“乖,忍一忍,明儿让人在院里种一缸,过几日,再带你去。”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兮月从他怀里起来,控诉得望着他,小模样儿委屈极了,“你那么忙!” 宫御张口欲要安慰她。 可抬眸,望进她的眼,忽然顿住,久久不能言。 一时竟是没能接上话。 她的眼睛点缀着泪光,像一潭深水,波光粼粼都是哀伤。 这哀伤告诉他,她想说的,又何止面上所言? 分明是他那一日,让她孤身一人在殿中,尝遍无助与绝望。 心忽然狠狠缩紧。 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从正面拥抱住她,抱住他珍藏在心间不舍得受一点儿伤的珍宝。 声音缓慢诚恳,“近日不止肃清余党,雨季多处天灾,又赶上边关动荡,实在太忙。过几日,抽出空来就带你去,可好?” 兮月有些怔愣,靠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 其实话语出口,她便后悔了。 他说的那些,她又何尝不知呢。 闷了好一会儿。 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也不是非要去,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多看看他,只是那么多的景色,春花夏荷,秋叶冬雪,她想第一个分享与他。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那么那么的不安。 “没事,”他摸摸她的头,“月儿想做什么,都记下来,以后我都一个一个带你去做,定不食言。” 眼前忽然好模糊,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泪滴下来。 使劲儿点头,娇娇的带着哭腔,“嗯!陛下你可不能忘了,否则我秋后算账,要你双倍偿还!” 他手指勾起她的脸,动作珍惜,拿帕子一点一点为她拭泪。 嗓音含着笑意,“娘子就算让我现在双倍偿还,我也是乐意的。” 她破涕为笑,“哪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