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怖的现实和梦境中挣扎,可笑得像一只被围起来的蚂蚁。 她要很费劲,才能不扭曲不绝望地活下来。 偶尔有幸上街,她总是去看那些生活无法温饱的人,去看那些有更大烦恼的人,来告诉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然足够幸运。 更多便是奢求。 可有时路过,却很羡慕平常人家里的烟火气,父母脸上有幸福的笑容,儿女古灵精怪,一家子快快乐乐。 然后移开眼,告诉自己人各有命。 告诉自己,努力舒服些地活过一天又一天,便是最好。 苏守哲从兮月手腕上拿下手帕,问:“娘子近日梦魇好些了?” 兮月点头,“苏大夫说得不错,确实好些了。” “那娘子便尽量每日按时就寝。作息规律,睡眠充足,才能将以往身体的亏欠补回来。” 言罢,便去了外间,写了调整后的方子交给了星兰。 苏守哲出去后,星兰进来里间。 担忧地耳语询问,“娘子今晨还……” 兮月安慰地对她笑笑,“不是什么大事,总比以前好多了。” 星兰叹了口气,严肃道:“奴婢可是会看着娘子的,娘子不能太过分,否则奴婢就偷偷告诉应宿公公。” 兮月有些好笑,“知道啦管家婆,说得好像以前没告过状似的。” “走吧梳妆了,今日想要星兰姐姐的垂髫,还想穿件儿绣了荷花的衣裳。” 事宜早就安排好,外间宫女散开,一会儿,所需所用便由托盘端了上来。 摆了长长一串儿,兮月望过去,迟疑间夹杂着好笑:“这……是否有些夸张?” 星彤领头站在前,闻言笑道:“娘子,这才多少,再多也说不上夸张,况且今儿娘子头一回去荷花池,可不得隆重些。” 剩下的人深以为然,尤其是那个每天被派过去看荷花的人,点头的幅度都较旁人大些。 “这样,”兮月说,“就多给我额间绘一朵荷花,如何?太华贵的首饰衣裳,我可戴不动。” 荷花池是宫里最大的一片湖,波光粼粼闪耀着似宝石一般,又远比宝石生动。 一片一片的荷花荷叶簇拥着,中间恰巧留出行船的水路,只够乌棚小船慢慢摇过。 湖上一座桥蜿蜒曲折,通往幕帘飞舞的湖心亭。 宫御就立在亭前,翘首以盼,远远望见她,便大步流星朝外走来。 兮月反而立住了,望着他急急忙忙有些好笑,要说等不及吧,这个人又不来宫里接她,说等得及呢,又从他自个儿精心布置的风月场景里飞赶出来。 她笑望着他越来越近,衣袂翻飞,直到身前立住。 两人对视,一瞬似有千言万语。 他眼里写着恨不能深深嵌入她,手却有些局促地来拉她的衣袖。 兮月的手动了,没让他拉着,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入他的怀里。 如星月坠入苍穹。 “陛下,青天白日还会让你变矜持不成?”兮月调笑。 宫御拥着她,像拥住了世间所有美好。 心脏咚咚跳着,惊艳从眼底流入心间,久久无法平复,也无需平复。 他的声音喑哑,“是吾没想到,娘子愿化作花神前来赴约,吾荣幸之至。” 兮月笑弯了眼,慢吞吞的调子,“陛下满意便更好了,这便是,‘女为悦己者容’。” 纤纤玉手往下,寻到他袖中,与他十指相扣。 眼波流转,望向湖心,抬首示意,“陛下,走吧。” 背影成双,他带着她慢慢踏上石桥,一步一步似在云端,时间极短又极长。 湖心亭石桌铺了华美的桌布,摆满点心水果,石凳换成了软榻,刚好够两人相拥而卧。 薰香袅袅,有侍女在煮茶。 兮月倚着宫御的肩,“陛下挂了幕帘,可怎么赏荷呢?” 宫御笑了,“赏荷自有乌篷小船,在这里,只赏你。” 兮月锤了他一下,面颊两抹飞红,咬牙,“那陛下可真自私,只满足了自个儿。” 宫御和她咬耳朵,“之前不还说我陪着你便够了吗?娘子变卦也忒快。” 兮月没受住,灼热的气息让耳朵全红了,人也软绵绵塌在他怀里。转移话题的声音都更为娇媚,“渴了,陛下喂我吃茶吧。” 幕帘中的轻纱飘起,翻飞雀跃。 茶煮好了,添了满满一壶。宫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