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

自己娶劭国公主为妻是要断自己整储之路，孟攸宁也只是装醉在康氏面前哭诉，说自己一心想把王妃之位留给康家表妹，这才让康皇后松口让他亲自来劭国选一位未来压不住康家娘子的不受宠的公主当正妃，日后好把康家娘子抬作平妻。

如此这般，种种谋划，孟攸宁却选择在此时冒险，能安无法理解，只能问孟攸宁：“王爷，我想再劝王爷三思，不知王爷此时是否听得进去？”

孟攸宁朝他摆摆手，说：“不必，我已有决定，你和能虑在我身边多年，应当知道我是劝不得的。再说，如今我与嘉晏公主谈生意的本钱不是还没赚到吗，普陀寺那头，你要千万注意好。”能安还想再说，孟攸宁先他一步指了指桌上饭菜，“好不容易买到的，又是你亲手做的，看能虑吃得那样快，味道应该不错，你也赶紧吃吧。”

能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听从，能虑早已习惯了听不懂自家王爷和能安说话的意思，便只按照自己想的问孟攸宁：“这样危险的事情，王爷却觉得是一定要做的吗？”

“一定要做，这或许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孟攸宁忽然有些头痛，“只是现下我始终被周渝看管着，就连你们两个出去一趟都难办，原本觉得有这位周小将军在旁，多少替我挡了些傅大相公的视线是件好事，现在想想，周小将军不是自己人，他在这里，我始终还是受制于人。”

“王爷既然是要和嘉晏公主谈生意，何必顾忌着周小将军？”能虑只觉得这事儿好办，他向来不考虑那么多，在孟攸宁面前也是有话直说，“原先嘉晏公主每日都在劭国皇宫里，王爷想找这位殿下见上那么一回都难如登天，如今正巧嘉晏公主受命督办劭国女学事宜，白日里常常和黎娘子一同待在宫外，王爷又何不直接去找嘉晏公主，好歹在她面前混个脸熟呢。”

孟攸宁没说好还是不好，能安却很不满地瞪了能虑一眼，更是没好气地问他：“你这是还嫌咱们两个在嘉晏公主与周小将军面前不够脸熟呢？”

能虑与能安想得不同，只说：“可不论如何，嘉晏公主明明能说，却也没把咱们之前偷偷待在劭都的事情告诉劭国陛下不是吗？那日嘉晏公主叫周小将军请王爷到外头去说话，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即便如此，王爷不也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说到这件事——”他这番话反倒让孟攸宁开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这位嘉晏公主，我总觉得她比起魏国，或者说，傅大相公，对我这么一个甩手王爷反倒更有顾忌。她这位劭国公主，不如寻常女郎只顾着春花秋月，反而意在朝堂，她在魏国有自己的门路，能探到点消息我并不觉得稀奇，但是她却知道外祖父的兵符，外界虚传在郑家，实则在我手中，这就不寻常了。”

能安能虑如今听孟攸宁说起这事都是一惊，故勇武侯弥留之际孟攸宁只去看过一回，在康皇后面前表现得也十分勉强，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这位外祖。反倒是郑力昌，前前后后在勇武侯身边看顾着，最后也是他主持了勇武侯的后世。勇武侯故去后，魏国朝中最关心的一件事便是他手中的那枚兵符究竟在何处，此事众说纷纭，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勇武侯将自己这件宝物给了爱徒郑力昌，几乎没几个人觉得他会给依附于康家、与勇武侯本人又不算亲近的四皇子。

能虑看了眼孟攸宁的眼色，颇为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问主子：“王爷，那您这不是已经有把柄在嘉晏公主手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