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7）

是意外，永远是惊喜，这就够了。

沙龙结束的时候夜色已近十点，晓瑛几乎是拖拽着海灵出的门，她很不满舒美晗和海灵的交道。

“你今天怎么会来”，她问。

“那你呢”，海灵叹口气，“我其实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但既然你问了，那么晓瑛，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她说，“但是我要提醒你，舒美晗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和她有交道。”

“她不是你母亲的朋友吗？”

“你觉得是吗”，晓瑛伸出一只手臂，“你看看上面的伤，如果是，我妈拜托她照顾我，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海灵从第一次和她接触就发现了这些伤痕，此刻真切地看见了，她有些触目惊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晓瑛扭头，神情怆然道：“我不想说。”

“好”，海灵点点头，“你不想说就不说，晓瑛，我不知道你现在对这个俱乐部了解多少，如果你要劝我，那我也劝你，离这里远一点。”

晓瑛闻言笑了笑，问道：“你也入会了？”

“没有。”

“没有？那你能知道什么？”

海灵累得要死，实在不想和她多理论。她看看手表，勉强睁了睁快要合上的眼睛，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见，我看见了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去朝拜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舒美晗告诉我这是你们的破冰仪式。我看见的时候，唯一期盼的就是那群人里面没有你，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

语罢，海灵转头就走，晓瑛上前拉住她。

“晓瑛，我拜托你 ”，她说，“我今天很累，真的很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不行，你再累也要听我说完。”

海灵看着她拉住自己的胳膊，无奈地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晓瑛并不坐，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不想叫你误会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在饭店，你和叶俊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夏涵，那个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意外，同情，甚至怜悯，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我没有……”

“你有”，晓瑛打断她的话，朝四周警惕地看看，“如今你看到里面发生的事，你就更有，对我更意外，更同情，更怜悯，你更看不起我！”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海灵站起来，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别的，情绪有些激动。

“因为这里，才是我能弄到钱的地方，因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有一个比这里还要糟糕的家庭！这些你又知道吗？”

海灵闭上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很想说，自己和她不过几面之缘，关系并没有亲近到需要去了解她的家庭，她也没有理由强迫别人改变对她的看法。

但是晓瑛显然像是对两人的关系有另外一种定义，海灵抿了抿嘴唇，觉得不应该讲些叫人家寒心的话。

“对不起”，她说，“我的确不知道，也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所以态度不好，不是对你别的看法。”

“没关系”，晓瑛昂着头，“只要你知道，我和刚才坐着的那群女人不一样，我就知足了。”

“晓瑛”，海灵叹道，“你很缺钱吗？这里给了你什么承诺，告诉你可以怎么弄到钱？”

她嗫嚅了下嘴唇，说道：“通过男人，或许以后还可以通过其他。”

“通过男人？”，海灵下意识皱眉，“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的表情！不要这样的表情！”，晓瑛激动起来，“怎么样？至少我现在赚到钱了，赚到我妈永远不可能给我的钱，求仁得仁，可进可退，我不明白自己为了过好一点究竟有什么错！”

海灵不说话，她的头昏昏沉沉，晓瑛这一吼，倒把她吼得没底气了。

晓瑛冷静下来，颤抖着说：“当初，就是舒美晗把我带进的这条道，她一步一步诱导我，构陷我，所以我现在弄到再多的钱我也恨她！但我现在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谋生，不像别的女人把一颗软弱的心都吊在这里，她们是真的喜欢在这里互诉衷肠，讲那些自以为是的真心话，但我不是。”

“你把她们当人脉？所以陪她们说话，听她们讲废话”，海灵说，“是不是非得入了局，把尊严践踏个干净，你才能找到这些人脉？”

晓瑛别过头去，有点想哭，又倔强地忍住。

“晓瑛”，海灵扶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