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姓还你

张空青皱着眉将叠好纸条接下。

张如月好奇地凑过头来，但身高不够，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见。

张空青蹲下身子，与张明月一同展开纸条。

纸条打开，里面只写着一个字——“张”。

张空青不明所以，看着字条思索其中深意。

倒是张如月直接开口就问：“白姐姐，为什么是张？”

白月华盯着张如月愣神，她又想起了自己小时的天真无邪，那段生命中遗忘的光。

她愣着没有听到张如月的话，张如月便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再次问道：“张是什么意思。”

白月华如梦方醒，莹莹泪花在眼中不停地转啊转。

“张大夫予我新生，随大夫姓了数年，今日还了恩情，便把姓还给张大夫。”

白月华说得很缓，真情仿佛都融在了一字一句间。

她的手在袖子下捏住了刻有张明月八字的长命金锁，灵魂都在雀跃。

她马上就要把长命锁还给张空青了，她为此刻已经准备了十七年，这件事终于要个结果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算是我姐姐了。”张如月年幼无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虽然白月华没看，但张空青与秦素问的表情在听到“姐姐”二字后相当精彩。

难过，内疚，思念。

张空青与秦素问悲伤地看着张如月，透过她仿佛又看见了遗失的珍宝，笑容又渐渐回到脸上。

“你叫我什么？”白月华声音颤抖。

“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年幼尝遍生离死别，背叛与欺骗，一定会溺亡在绝望之中。

白月华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再叫一声，姐姐送你个礼物。”

“姐姐，姐姐，姐姐。”

张如月围着白月华转了一圈，但白月华什么礼物也没有拿出来。

张如月睁着漂亮的桃花眼，期待地问：“礼物是什么？”

“已经给了。”白月华逐渐变得冷漠，语言也变得疏离。

她向后退去与张如月保持着距离。

张空青觉得白月华眼神变化太过奇怪，上一刻还温柔似水，下一刻就如同在看陌生人，他感觉不妙，连忙唤来张如月。

“如月，过来。”

张如月很懂事，她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向父亲走了过去。

“请问白姑娘，还有一件要还的东西是什么。”张空青将张如月紧紧拉着，笑容中带着一丝警惕。

“我记错了，没有了。”

眼睛终于兜不住了泪花，一滴眼泪从白月华的左眼滑下。

她斜眼看向地面，不愿再看向张空青。

“那白姑娘，后会有期。”张空青抱起张如月，拉起秦素问就要离去。

秦素问有些不愿意，娇嗔说道：“今日曲子还没听完。”

“改日再说，我们先去把正通铜钱存好。”

秦素问想了想，钱的确重要，这才同意。

“那好吧。”

白月华看着正在离开的张空青，突如其来地夸上了一句，“你有个好女儿啊。”

很快张神医一家离开了，周围的茶客也炸开，纷纷讨论起刚刚美女携千金报恩的故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楼上的陈玉露也脱离了陈榆的控制，气冲冲跑下来找白月华算账。

她后面还跟着面上挂了一道血痕的陈榆，看上去是女人修长指甲刮的。

陈雨露冲下楼，看见白月华坐在椅子上没走，还对着她直笑，心头的火气更盛，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哟哟哟，姑娘你还没走呢，一盏茶的时间可过了。再听曲可是要点茶的。”

茶客们看向陈玉露，小声议论着，一半觉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一半只想看看热闹。

“我们这有齐顶峰前的白云海，长乐内坊的万里香，蓬莱雾花的三生醉，青山莲桥的黄粱梦，不知道姑娘想喝什么。”

陈玉露没换气，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听得茶客们激动万分。

“陈老板，你可从来都没把这些茶拿出来过。”

“我都不知道陈老板这还有极品。”

“这茶香我都没闻过，今是可以开开眼了。”

茶客们比刚才千金报恩的时候激动多了，一来是报恩那种戏码不好打扰，二来是活久了多多少少也见过。

但这四种茶，他们大部分都没亲眼见过，这能不激动吗？

白月华当然清楚这四种茶意味着什么，陈玉露无非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白月华也是个记仇的性子。

『捧高踩低，欺生宰客，陈玉露你还真是占全了。但我可不是外面来的软柿子。』

白月华眯着眼，笑盈盈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