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音?
高温瞬间吞没了两人,没过多久,杨泱便痛苦起来,仿佛身体立即就要从内而外燃烧起来。
步炎也好不到哪里去,将将撑着树干站起来,就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可他靠在树干上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那烈火炙烤的感觉痛则痛矣,却似乎很畅快,痛到极致隐有无我之意,满目的红,是血,是火,是......
步炎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从怀里取出那支火红的凤羽。
是翱翔天际的一只惊天火鸟。
又一口鲜血吐出来,步炎仿佛听见了阵阵魔音,搅得他头昏脑涨,魔音之外是极恶杀戮,血流成河。
火鸟一怒,火泻千里,奈何受魔音所困,振翅难飞,寒冰箭穿心过,星火难出,刀光斜下,尾断凤翎三支,仰天悲鸣,惊天火鸟变红衣。
满目的红,连着周围的凤凰花都模糊了,成了猩红的鲜血,飞溅而来,淹没了他。
“步炎!”
步炎嘴角挂着血,已经无法呼吸,杨泱踉跄着跑过去,撑住他下滑的身躯,仰头凑上去。
他高傲,她却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血腥,冰冷,黑暗,时光流逝,历史更迭,突然有一天,一滴火热的血,炸开了千年寒冰,猩红退去,重见光明。
步炎贪婪地吸着入嘴的空气,要把怀里的滚烫揉进体内,填上那心口的窟窿。
初时凑近,杨泱体内的温度降了许多,舒服了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高温让她难以忍耐,甚至痛苦万分,机体的本能已经让她在步炎怀里挣扎扭曲起来,但步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再这样下去,她会死,被活活烧死。
乱薅的双手勾了一根树枝下来,折断了,毫不犹豫扎进了步炎的肩颈,趁着步炎吃痛,杨泱一把扣住了步炎的脖子,“你清醒一点!”
步炎双眸闪了闪,直直地盯着杨泱,杨泱说:“没事了,只要我们好好配合,不会死,但是,从现在起,我要把你绑起来,你同意,我就松手,你不同意,我们就耗死在这里”。
步炎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左腿轻轻一抬,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来递给杨泱,“如果我再失控,你就用它扎我,你若绑了我,我们行动起来会更加不方便”。
步炎抽匕首时,杨泱手中树枝已经对准步炎的太阳穴,见他拿出匕首来是给自己,才卸去了手上力道,步炎说:“放心,泱泱,不会了,我已经醒了,不会再伤害你”。
杨泱接了匕首,有些迟疑,“焱音?”
只有焱音才会叫她泱泱,步炎从来都喊她杨小姐。
步炎应了一声,把手中的凤羽递给她,杨泱没接,步炎疑惑,杨泱说:“步先生还是自己保管吧,我现在接了,保不齐你什么时候再来要回去,你麻烦,我也麻烦”。
焱音眉头一跳,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他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那就一定是步炎干的,“只是一根羽毛,谁也不好意思再次出尔反尔了吧?”
要了一次,他不信那步炎还能厚着脸皮要第二次。
“不好说”,杨泱收了焱音脖子上的手,“只是一根羽毛,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把它送给我?”
捏着凤羽的那只手一直伸在杨泱面前,焱音说:“因为只想送给你”。
杨泱迟疑,焱音执着,杨泱收了凤羽,焱音抱起杨泱,“如果他再问你要,别给他”。
“如果是你自己问我要呢?”
“我怎么可能会问你要?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我丢不起那个脸”,那冰蓝色的蝴蝶一直绕着二人飞舞,一只停在杨泱肩头,另一只停在焱音颈侧,焱音问:“今天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要问你,是你带我来的,我也很好奇”。
先前步炎跟她说过,很久以前有位用药高手在寻找血尸,步炎拿着步珩给他的药来这里,必定也是冲着血尸来的。
“那还真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焱音吹了吹杨泱肩头那只蝴蝶,蝴蝶飞到杨泱另一侧肩头停下,“不过我推测,应该和这追魂蝶有关”。
“追魂蝶?”
“嗯,是一种追踪蝶,据传是古时候某位神医精心培育出来的,寿命很长,没想到生命力也强,这地方温度这样高,竟然也能进来”,焱音似乎起了玩心,又吹了吹那蝴蝶,冰蓝色的蝴蝶照样只是换了支肩膀停在杨泱身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他?你说的是谁?”
焱音笑了笑,吻了杨泱一口,“步炎,你最烦的那个人”。
那倒也确实是最烦他,杨泱问:“你早知道了?”
“要真是早知道了,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算起来他也是才知道不久,他要是早知道还有个步炎的存在,且那人对杨泱还是那样恶劣的态度,早该与她说清楚,二人也就不会平白的浪费了三年时光,“泱泱,现在你能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