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你

心神领会，“再来一次未必好使”。

“把人弄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

步珩上前揪着朱妙的嫁衣，要把人拎起来，还没来得及发力，原本地上神情呆滞的人突然就地一滚，挣脱了步珩，“可不兴再来一次”。

声音还是一副火熏过的哑，但人已经完全不是原来那个。

步珩手里抓着一片碎布，定定地望着朱妙，“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她，所以央老师和杨老师分不清，小泱泱也分不清。

一直都是她，她却一直都在扮演朱妙，不愿与他相认，除了防备再没有信任，她能躲过他的迷药已经说明一切。

“哥，你知道是她，你是故意的。”

故意说那些话给她听，故意逼她现身，如此急迫直接。

“我不确定的”，步炎望着远处那通天红光，眼色赤红，“你知道，时间不多了，倒是你，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肯定她还活着？”

“因为我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步医生”，一身红嫁衣的女子，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一动不动地望着满山的墓碑，解了步炎的惑。

该来的还是要来，步珩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是你的手”，杨泱说：“你的手生得很漂亮”。

步珩盯着自己的双手苦笑道：“所以其实，催眠刚一开始，你就已经认出我了，我以为我的催眠术已经炉火纯青，却原来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静脉注射是最保险的，但那样会留下针眼，能躲过他的迷药，是一开始就起了防备心，就像这次一样。

“不，你是成功的，你问我是怎么逃出火海的，我只在那一刻有了挣扎，只有那一点点的意识，也并不强烈，但是我看见了你的手，后来还是被你弄睡着了”。

杨泱说：“那天贾队的人把我押进大火里，是你把我救出来的，你忘了？”

“原来如此”。

是他把杨泱从火里救出来的，他却一点也不记得，还以为是自己碰巧遇上了从大火里脱身后倒下的杨泱。

那时候，贾队让人把杨泱押进了大火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跟在后头的步珩怕杨泱出事，从别的地方也进入了火海，只可惜进去没走多远就烧得神志不清，坚持不住了，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在大火外面。

那时候杨泱昏迷不醒，全身上下烧得体无完肤，看上去比他严重多了，叫都叫不醒。

因为两人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他也没想到两人是一起出来的，只以为是各自浑浑噩噩逃出火海，恰好被他找到了，谁成想是他把人救出来的呢。

至于两人为什么不在同一个地方，步珩有一个推测——他的另一个人格不信任他。

至于为什么，他还猜不透。

最后是他救了她，可他在她伤好后给她催眠时，却问过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前头的问题都回答得很顺利，唯独到了这个问题她却挣扎起来，催眠过程中出现这样的状况很常见，当时他并没有注意。

“这么说来，我救你这事，在你心里印象很深刻，也很重要”，步珩望着杨泱，“你答应和我订婚，是因为我还是他？”

杨泱说：“我是答应和你订婚之后才认识的另一个”。

“所以，所谓的万魂之主，真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催眠的时候，他问过杨泱答应和他订婚之后的事。

杨泱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步珩说：“那时你昏迷不醒，催眠只是为了更快地获取信息，你活着的消息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你为什么要逃？”

催眠获取情报是火情局里一直都有的手段，他这病也不是只有他才有，也不是只有现在才有，她都知道，为什么要逃？

杨泱反问：“你为什么要去案发现场？”

步珩的脸瞬间变白。

“当然是为了寻找线索，替我洗清杀人纵火的嫌疑”，杨泱自问自答，“你太笃定那里会有线索了”。

步珩苦笑，“你还不知道吧，是我哥步先生找到线索的”。

“那我谢谢你二位”，杨泱的视线掠过步炎和步珩，望向天边，“唐杉绑架言言，你们各自出了多少力？”

没人回答她。

出力或许算不上，但知情总是有的。

杨泱不纠结，将视线挪回来，“你们以为，在我身上或许可以找到医治你们这种病的方法？还是说你们也对长生不老生了兴趣？”

“长生不老，不过是人们的痴心妄想罢了”，步珩叹息一声，“这病，我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用”。

从来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

只有杨泱给了他希望，从高温区寻钥匙濒临死亡杨泱吻了他开始，或许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