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疯人院里的大艺术家

去问问陈风礼。”

“什么——”赵越话没问出口就被周闻越拉起手往医院中庭走去。

中庭是一片开阔的草坪，那里是病人们放风的地方。

中间有石桌石凳，也有秋千和一些健身器材。

其实精神病人只是某些感官比他人敏感或是产生病变，坚持吃药抑制大脑的杏仁核，不让他产生过激情绪，日常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甚至有些人会比正常人看起来快乐。

陈风礼就在这群快乐的人中格格不入。

他脸上的惊慌失措，像是曾经留在孤儿院等待挑选的那天。

身旁的特警在跟护士交代着什么，陈风礼绞动手指，不安地左右张望。

“一个人再可恶，在他生病时也是一样脆弱。”周闻越感慨。

赵越只有疑惑：“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嘘。”周闻越将手指竖在嘴前。

过了一会儿，两位特警离开了。

取而代之的两位护士，他们一左一右搀住陈风礼往室内走去。

就在陈风礼要踏上台阶的那一刻，突然大喊：“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表情狰狞又痛苦，不断往后仰着头似乎在与身后的人说话。

两位护士更大力将他往室内拉，庭院中的其他病人莫名其妙看着新来的人。

“神经病。”有病人骂道，转头继续下棋。

周闻越此时才说：“刚刚听医生的话我还不能确定，现在基本确定他能看到陈云归。”

这句话对赵越来说简直石破天惊。

“什么？！”

“精神分裂或许只是感官上的放大，他的眼睛看到范围可能更广阔。”

“那陈云归是不是一直也能看见我们？我侵占了她的身体，做的这些事她会怪我吗？”

周闻越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们就去问问她。”

他征求了医生的同意，买来了画板画架颜料，带赵越一起来到陈风礼的病房。

此刻他已经换上病服，吃了药，呆呆坐在窗前看着天空。

“陈风礼，你家人来看你了。”护士打开房门柔声说道。

没反应，陈风礼就像没听到。

“病人吃完药情绪会收到最大程度的抑制，可能他等下就要睡着了，确定要跟他说话吗？”

赵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护士走到陈风礼身边。

“陈风礼，我来送你一样礼物。”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赵越也不纠结，直接将贴好画纸的画板画架固定在他面前。

又将画笔蘸取颜料塞进他的手里。

陈风礼的手指动了两下，缓慢低下头望着手上的画笔。

紧接着他的眼睛亮了，抬头对赵越说：“谢谢你们。”

拖过画架，拿起颜料盘熟稔地开始蘸取颜料调色。

护士惊讶道：“你们真聪明，很少有家属会真正了解病人的需求。”

但因为是病人，身边必须要有人陪着，以防他用画笔伤人或自伤。

周闻越和赵越就静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点点勾勒出大概的轮廓。

铺色块、填色、描摹细节，一气呵成。

两个小时，足以让他画出喜欢的东西。

就在赵越心想自己是来罚站时，陈风礼停笔了。

他将画笔扔进洗笔筒，打了个呵欠就直接躺下休息。

背影一让开，赵越上前两步终于看到他画的是什么。

是一个女人。

是赵越现在的长相，是陈云归。

但她的眉眼神态充满忧愁和愧疚，不似赵越大方坦荡。

微启的嘴唇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看画的人诉说。

护士轻声走进来说道：“病人休息了，家属出去吧。”

“画我们能带走吗？”周闻越问。

护士一脸为难，突然听到床上的陈风礼开口：“可以，但是不要毁坏哦，是妹妹同意我画的。”

他背着身子，蜷着双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动也没动。

“行，那你们带走吧。”护士同意后，几人一起将房间的画具清理干净。

画具会留在医院，等他表现尚可时就能奖励他玩两个小时。

“画得真好。”赵越一脸欣赏望着手中的画。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从事艺术行业，或许会成为艺术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今天感慨很多啊。”赵越揶揄。

周闻越眨巴着眼睛说：“我只是发现，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要听懂自己内心的声音。”

赵越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来得及问，指尖感到一丝冰凉。

未干涸的颜料因画纸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