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遥不可及

更紧，道：“那日，不是你告诉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这你也信啊？你傻不傻？”高慬鸢见这手是甩不掉了，斥问道。

“呵，堂堂慬贵妃，可骗得我很辛苦啊，”江肇昀还挺真诚，“不是我傻，只是那时，我相信你罢了。”

高慬鸢一时哑然。

江肇昀又说：“所以我现在不信你了，你别想着再逃了。”

高慬鸢感觉得到手上的灼热，但还是辩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上次是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最远的地方不就是最近的地方吗？

我永远也离不开这深宫不是吗？不论你是太医还是太子，我都是陛下的女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还不放手吗？”

伶牙俐齿，字字扎心，但江肇昀却不能松手，感慨：“今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倒是开了眼，没想到丞相的女儿竟比大将军的女儿还精通武艺。”

“是殿下承让。”高慬鸢却拱手作了个揖。

看得江肇昀觉得分外讽刺，当初还以为她从宫外进来，怎么不知道她就在宫里？“你冒充郑研去乐安园做什么？”

高慬鸢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手，反正不能说自己是天机阁阁主就是了。

“我只是听给出去给我买颜料的宫女回来汇报，说那乐安园有些古怪，听人说里头有疫病，不让旁人进。那疫病这么大的事情，宫里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收到？就想去看看咯。冒充你的太子妃被你发现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身上习惯了带将军府的牌子而已。”

江肇昀唤道：“高慬鸢。”

“怎么了？江肇昀。”别以为我不敢唤你的名讳。有大逆不道的儿子，就有大逆不道的后妈。

他必须把他心里的难受也让她体会体会，所以说，“是因为你说你是郑大将军府的小姐郑研，所以如今的太子妃才会是郑研。”

“可是不管我假装自己是谁，太子妃都不可能是高慬鸢，不是吗？”高慬鸢不甘示弱地还击，“我们不过也就几面之缘，上次在方道塔上，你就当我……唉，当我失误了吧。我本来就是为了拒绝你才去的，你怎么能喜欢我一个贵妃啊？”

江肇昀一时无话可说。不禁看见地上的扇子，才又想起自己可说的：“那扇子呢？你还留着我的扇子做什么？”

高慬鸢空着的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为什么不早点扔了扇子？

江肇昀不依不饶：“你也大可以直接把扇子烧了，来这深山老林做什么？你觉得埋了这扇子，多年以后还能再长出一把？还是想着，只要没有彻底销毁，有朝一日还是能找回来？”

你要不要看得那么通透呢？高慬鸢欲哭，“是因为云太医很真挚地说，最后一面了，请我留下他的扇子，所以我才答应留下扇子的。

可是这不是又见面了吗，所以这扇子，我就想着先埋了。你要是哪天想问我讨回去，那我还能再还给你！我才不想欠别人的东西！”

“强词夺理。”江肇昀评论道，换来高慬鸢一个瞪眼。

他又笑她：“恼羞成怒了？”

“怎会？”高慬鸢也转瞬变了个笑脸，随后一跃而下，带了抓着她的江肇昀一起下来。

她举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又指着扇子，与他对视，道：“放手吧，太子殿下，我是你父皇的女人。以后怕是要岁岁年年长相见了。要么，你把扇子拿回去，你不拿，反正我也不会再拾了。”

江肇昀不忍地松开了手，高慬鸢没有再逃，只是静静看着他。而他捡起了扇子，也再看向她。

“崔依依……”江肇昀喊了她胡诌的名字，再次真挚地说：“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日方道塔上的话，但我说过：如果哪一天，我再遇见你，不管你有没有嫁人，我一定不会再放你走！”

高慬鸢再也听不下去，也无法再与他对视。她怕她会哭出来，她怕场面一发而不可收拾，便只能轻描淡写，装作毫不在意，说：“嗯，我就在嘉瑞宫，走不了。现在回宫吧，再不回就要天亮咯！”

“那手给我！”江肇昀强调，伸出了自己的手。

“做什么？”高慬鸢一蹦几步远。

江肇昀比她快，自去抓了她的手，说牢牢握紧了说：“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