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似懂非懂
次日,皇帝下旨给舒美人迁宫,原先伺候的宫人全被换了个遍,他还特地吩咐,寝殿内的床换大一些的。
这一传出去,皇后和贵妃们都醋坏了。
三人一齐聚在郑研的梅恒宫。
王嫣楠眼角飞扬,全然不似平时的温婉,刻薄地猜测:“那狐媚子是在军中侍寝惯了吧?定是有些手段的。”
章慧琬微垂了眸,食指扣着茶几,还在盘算:“陛下看上去都已经把她忘了很久了吧,怎么还会去她那里?”
郑研心里郁闷,哀愁委屈的神色溢于言表,陛下与她同宿还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倒是太后帮的忙,于是道:“是不是太后帮她了啊?之前太后不是还叫盛夏去看过她吗?”
“哦!”王嫣楠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的样子,“昨日太后去了德泰宫,陛下夜里便宿在舒美人那里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太后不会主动帮她,定是那狐媚子先在太后面前使了些手段。”
章慧琬脑子转的快:“我说呢,咱们去嘉瑞宫请安的时候经常能碰上,怎么就从没碰见过她?她也不常来皇后姐姐这里请安吧?”
郑研点了头,虽然自己是也不曾叫过常舒,但听章慧琬这样一说,难道不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该主动来与她请安吗?
章慧琬看了看王嫣楠,愤愤不平道:“咱们入宫以后,就没有承过宠吧?”
王嫣楠也来了气,更加醋劲大发说:“是啊!我娘在我入宫前还说呢,那云那雨的滋味啊,可是舒服得不得了呢,特别是男人若是待你温柔、两人配合得好的话……我猜那狐媚子定是有些手段,陛下平日政务繁忙够累了,大约不太喜欢咱们这些啥也不会的。”
章慧琬的脸开始红了:“嫣楠,我俩是什么也不会,可皇后姐姐比我们早进宫那么长时间,那陛下怎的也不来这梅恒宫啊?!”
郑研其实听得有点懵,云?雨?那是什么?她该会些什么吗?
倒是王嫣楠替她解释:“家花哪有野花香?皇后姐姐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哪会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啊,陛下大约也是不喜吧。”
郑研点头,她娘在她入宫前只说,男人让怎样就行了。可竟然还要学一些歪门邪道的吗?那是什么东西?
她不禁脱口:“嗐,那这么……要不咱们一起学一学?”
章慧琬连忙摇头:“太会了也不行。回头陛下还以为我不是第一次呢,不过皇后姐姐倒是可以钻研一二。”
王嫣楠附和:“是啊,和陛下的次数多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一学的。
……
郑研一头雾水,思忖良久,只记得慬鸢鬼点子最多,于是在章慧琬和王嫣楠走后,还是硬着头皮,独自带着梨花又去了趟嘉瑞宫。
盛夏进来通报的时候,高慬鸢还在内殿刻玉。
她吹掉了玉上的碎屑,拿帕子一裹,把刻刀和玉一齐放枕头底下,走去了外殿。
“臣媳给母后请安。”郑研跪下来,今日她非常诚恳,因为有求于人。
“起来吧。早上都来过了,这会儿有什么事么?”无事不登三宝殿,高慬鸢知道她们大概都知道舒美人的事情了。只是现下江肇昀都做了皇帝,郑研就算求她,她也没办法将他精准地送到她床上去了。
“母后可否借一步说话?”郑研眉目纠结,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高慬鸢便遣走了凛冬和盛夏,但没引郑研去内殿,把殿门关上,还是坐在外间。
郑研猛地抓住了高慬鸢的手,霎时就哭了起来,声音不响,但听着委屈极了,“慬鸢,那一次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说错话了!就是一时冲动!……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和江……啊,不是,就那人没什么关系的呜呜呜……”
高慬鸢微微垂眸:“这件事便不要再提了吧。”
那事情都过去半年了吧?郑研不说还好,如果现下才是真诚的道歉,那先前的便只是虚与委蛇吗?自那以后,她们两人就再没亲近过,是她心胸狭隘、斤斤计较吗?不还是因为郑研自己再未找过她、再未与她说过真心话?
“慬鸢你不能原谅我吗?”郑研抽泣,“没有你,我真的……真的不行……”
“那时候你过来请安我不就说了吗?过去了。我没有不原谅你啊。”高慬鸢勉强牵了牵嘴角。
她在意的倒还真不是郑研一时说错了什么,而是郑研现在的样子——虽然依旧单纯,但为什么总想着找别人帮助、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郑研委屈道,“只是那以后,我觉得,我们好像生疏了不少。”
“你不来寻我,还等着我去寻你?”高慬鸢笑了,“你想与我生疏,我自然也会找自己的事儿做啊!”
“是是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郑研说着说着又哭了。
高慬鸢想拿个手帕给她擦擦,但掏了会儿,才想起来刚才放枕头底下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