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有应答这句话，只是走了过来，问值班的医师借用了酒精棉花，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的手掌和手指都彻底做了一遍消毒，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伤员重新坐下：“让我检查一下。”

流川枫乖巧地又坐了回去。

干燥的布巾擦去了他脸上的汗水，刚刚被酒精擦拭过一遍的微凉的手指扶正了他的头，然后轻轻地按压上受伤的眼睛周边的位置。

“眼眶骨骼完好，眼周皮肤青紫，眼皮肿胀，你忍一下，我翻开眼睑检查一下。”

“……”

“眼睑擦伤淤血。有畏光流泪症状，别动，我擦一下。”

“哦……”

“眼周毛细血管破裂，眼球充血，但是好在除了轻微积血症状以外玻璃体应该整体没有受到其他的损伤。”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值班的医师都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动作娴熟地检查确认伤势。

她检查完了外伤之后，抬手遮住了流川枫完好的右眼，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他视线跟随。

“未受伤右眼视力完好，左眼视线内红幕情况……严重，视线跟随反应有延迟，出现重影。”

她收回了手指，敏锐地感觉到学弟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有一些轻微的低气压。

“头部受到攻击之后容易出现脑震荡的情况，现在还头晕吗？”

摇头摇头。

她把手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脉搏情况良好……还能站立和跑动吗？”

点头点头。

她松开手站起了身。

“请借给我一个冰袋。”

“这位小姐？”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浅野碧低头看向依旧坐在病床上的流川枫，对上了少年人左眼肿胀被迫闭合，却依旧坚定的视线。

她扬起微笑，看向忧心忡忡的工作人员：“这并不是非下场不可的严重伤势。”

她带着平静的，却如此坚定的语气道：“请让他继续上场比赛，任何后果我们都愿意自行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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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冰袋紧急冷敷眼周，也只是个临时的应急方案。

在以队员亲属的身份劝走了工作人员之后，浅野碧陪着流川枫在救护室稍作休息。

“这在格斗比赛里确实不是多么重大的伤势，即便是双眼都受袭，只要不涉及到最为严重的眼球部位，也会有选手选择坚持到底。但篮球比赛毕竟和格斗不同，视线出现偏差的话，是会影响投篮的吧。”

流川枫没有说话。

“而且即便要上场，你在下半场也不能再受伤了。”

那小子终于还是迟缓地点了点头。

“已经是中场休息的时间了，我们回湘北的更衣室吧。”

流川枫立刻清醒，动作飞快地把冰袋从眼睛上取了下来，积极地站起了身。

浅野碧无语，接过冰敷用的冰袋交还给值班的医师：“多谢您，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经过冰敷之后，眼周的状况比方才要改善了少许，虽然乍一看去依旧非常严重，但单眼闭合的情况下，已经不会影响他正常行走的状态了。

浅野碧略微落后一步，仔细地观察了流川枫的步态，确认他确实未遭受轻微脑震荡的影响，才略微安下了心来。

很好，至少是没为了上场而谎报情况。

湘北的更衣室中，气氛本有些低沉，但下一刻，大门被人缓缓拉开。

单只眼睛依旧肿胀闭合的流川枫走了进来，在他身后，露出了带着灿烂笑容的少女：“打扰啦！我来送王牌队员归队了！”

“诶？小碧？”彩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归队？流川的眼睛没问题吗？”

队员们也很是惊讶：“流川，下半场仍打算上阵吗？”

“当然！”

众人不语，但从他们的眼神看来，显然是无法赞同这样的选择。

三井寿从旁边蹭了过来，用手肘碰了碰少女的胳膊：“喂喂，也稍微拦着他一点啊！”

但女生只是带着平静温和的笑容应对他和彩子不赞同的目光：“这并不是严重到非下场不可的伤势，而且……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向来寡言的少年人此刻主动提出了：“今天也来叫一叫我们的口号吧。”

少女站在身侧，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快点接话。

三井寿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吧，唯有在下半场拼尽全力了。

“我们是很强的！”

从县大赛开始，就植入了湘北队员们心中的信念，在这一刻又重新响彻了所有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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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结束，湘北队即将重返赛场。

三井寿胡乱地揉完了头发，跟随在众人身后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