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去什么地方,只是到处溜达。
这条街的店门口一一挂着琳琅满目的小猪红灯笼。
“舒遇,你看,每年都会有这种灯笼,今年是猪年,所以全都是这种灯笼。你之前是不是从没在这过过年?”
舒遇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对。我还是第一次在大年初一来到这边。”
说话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遗憾的味道。一放长假他大多要回爷奶家住,有时也会去姥姥、姥爷家。
何有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绕了一圈周围:“其实我除了家里,大年初一也没去过其他城市,包括你的。”
“我也好好奇你的城市是怎么过年的。”
这话听着很傻。
听的人却是会心一笑。
舒遇的视线略移到何有希亮晶晶的眼睛上,他挑了个不是那么千篇一律的习惯来说:“其实很多习俗都大差不差,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有我们会自己写些春联玩玩,其中属我姥爷写得最好。”
“哇,好厉害。”
“姥爷他是很厉害,我的毛笔字就是他教的。”
“那有空我一定要去欣赏一下。”
…
他们继续往前走,何有希观察着周围,绞尽脑汁地想这儿还有什么地方会让舒遇稍微感些兴趣。
她扫到电线杆上的广告,忽然想到他们还没去过市里有名的滑雪场,刚要提起,又反应过来滑雪场应该没开而且傍晚也要即将到来。
现在天短夜长,白日的时光眨眨眼也就过去。
思及到这,何有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以后一定有机会一起去的。”
高中毕业后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奔向各自的城市,但她总有种感觉,她和舒遇不会这么草率地分别。
这大概源于自己没有缘由的自信。
舒遇将她手中的装着垃圾塑料袋接过来,随口问:“你想去哪?我们一起去。”
何有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空着的手,摇了摇头:“没有,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想要和你一起去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变成,“等以后我们一起去。”
要是说了,舒遇压根不会拒绝她。
他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从来学不会去拒绝别人。她并不想用他的这个优点来强迫他。
时间在他问她答、她问他答中悄悄溜走。
他们在路边吃了关东煮、薄脆卷饼等杂七杂八的小吃。
他们在这中间又说了许多话,做下了很多约定。
他们也开始分享,所有的事都一一分享给他,他也事无巨细地和她说。
有关除夕夜做了什么,有关最近见了什么朋友,和他们一起做了什么事。
路面上的雪虽早已被清扫,却不可避免有冰结余,藏于混着残雪的柏油路上。
他们渐渐忘记这些,单单专注于怎么时不时偷偷地将目光放到彼此身上,生怕去错过对方的神情变化,又生怕对方看见彼此的目光。
两个人的手会时不时碰上,刚碰到时连偷藏在血管里的血液都好像正沸腾。
起初的尴尬感到现在一点也不存在,他们能坦然自若地接受一点点的试探与接触。
何有希有时会把手塞进手套里,她忽然不觉得手套里面有多温暖。
何有希的思绪渐渐乱丢在周围,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到了晌午,天色也在不知情时变得暗淡。
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暗淡的路,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快要崴了脚,舒遇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右手扶住她的腰,神色紧张地看向她问:“没事吧?还好吗?”
何有希眼睛不受控制地垂落在眼前,缓声而出:“我没事。”
她借力站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何有希缓缓将手从他温热的掌心抽出时冬天仿佛已经不是冬天,天气一瞬间拥有了夏日的炙热,烧得人脑袋开始晕乎乎。
气氛陷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们静静走在街道上,谁也没说话。
有道声音率先打破这种新的氛围。
“困了吗?”舒遇看着正耷拉眼皮的人,温声问。
“我不困。”
何有希一边回答,一边撑起脸将头摇得像个自动机械拨浪鼓。
她有些迷糊,舒遇的声音也突然飘得很远。
“昨天是不是都没怎么睡觉?”
何有希一个激灵地睁开眼,如实回答:“嗯,是熬了一点夜。”很快,睡意全部被清除,她分外精神地补充,“只有一点,我刚刚那是因为没睡午觉稍微打了下瞌睡。现在完全好啦。”
舒遇看着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清醒的模样逗得他乐不可支。
他看了眼天色,往前走了两步,和何有希的距离离得极近:“有希,电影播放的时间点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