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至,遇妖兽
不容,若是此事被传出,这可并非逐出师门得以简单揭过,轻则须处鞭挞之刑,重则可是会被废除灵力。
她理解灵修为何对妖兽如此深恶痛绝,但于她而言,人尚有好坏之分,难道妖兽就没有吗?
每每她发出这样的疑问,江书鸿也只能无奈回她:人存于世,自有其须遵从的法则。洛洛,我知道你不喜欢规矩礼法,你可以无需事事遵从,但不可强求他人。
江洛对此深表赞同。
那鹤察觉有旁人误入,停了止渴之举,双翅扇动,狂风乱作,直朝江洛而来。
江洛左避右闪,堪堪躲过这一击。她无意闹大此事,因而只是闪避而不反击。
可那鹤不解她意,攻势越发凌厉,招招欲致她于死地。
她脸上、身上都被狂风刮了好几道细小的伤痕,虽谈不上有多疼,但也令她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她心道:既然它如此不识抬举,不如直接将其制服,再与它好好说道说道。
短剑应她所想从掠影中飞出,江洛掐了一决,红芒在掠影笛身上流转,掠影呜声作响,有藤蔓破地而出,缠住鹤的双足双翅。
下一秒,短剑已至鹤身前。
利刃划破□□,那鹤却毫发无伤,身上藤蔓亦不见踪影。
在那紧要之际,有一东西替鹤扛下了短剑之伤。
那是一只通体泛金的狐狸,就连眼眸也是耀眼的金色。对上那金色双眸,江洛生出有几分熟悉之感。
金狐狸的右前足上,留下了一道短剑划破之痕。
又是一只妖兽。
一时间,江洛竟说不出是好笑居多或是震惊居多。
江洛打量了金狐狸一番,这金狐狸看似灵智颇高,想来应当通人语,她摆了摆手,尝试与其讲道理:“我并无伤人之意,也无告发之心。你若能懂,我们便……”
“跃金,飞翩,不得无礼。”
忽然传来一道喝止声,打断了江洛未尽之言。
一袭白衣的少年急掠而来,清冷的面容染上些许急切之意。
金狐狸与鹤听闻薛清珏的声音,一个温顺的站到他右边,一个乖巧地缩小身形蹲在他肩上。
江洛瞧得瞠目结舌,方才与她针锋相对,几欲下杀手的妖兽是谁?
薛清珏歉意道:“方才跃金与飞翩多有得罪,望江道友海涵。”
江洛笑了笑,并未在意,“小事一桩。反倒是我伤人在先,如需道歉,也应由我来道。”
江洛心中尚存疑惑,她环顾四周,见小潭不远处有一片干净草地,便邀薛清珏一同来到此处坐下。
两人一步之距,金狐狸温顺地趴在薛清珏右腿上,而那鹤安静地蹲在他左肩。江洛一扭头,便能对上鹤凌厉地双眸。
江洛也不恼,只是奇道:“薛清珏,它俩可是你养的?”她想了想,咽下几欲出口的妖兽二字。
“是也不是。飞翩是我下山修行时捡到的,那时它受了伤,无奈之下我只好偷偷将它带回门内疗伤,此后它一直留在这儿。”薛清珏抚着金狐狸柔软的毛发,“跃金则是某日误入门内,见此甚好,不愿离去。”
薛清珏又道:“尚未告知你,跃金是金犬之名,飞翩是鹤之名。”
江洛怔住,犬,金犬?
她又瞧了好几眼,“它真是犬?怎么看起来如此像狐狸?”
“起初我也有此疑虑,但我着实不喜欢狐狸。后来师兄们告知我,确是有与狐狸生得极为相似的……”
“汪……汪汪……”金狐狸的叫声道出了薛清珏未尽之言。
江洛听得眉心一跳,眸光在薛清珏和金狐狸身上打转,她双手交握,唇角勾起一缕玩味的笑意。
此时此刻,是狐狸,是犬,都已经不重要了。
难得瞧见一个对妖兽不抱恶感的灵修,江洛好奇问道:“妖兽皆是穷凶极恶之辈,理应诛灭。你不怕吗?”
不出所料,此言一出江洛就察觉到了来自金狐狸和鹤显而易见的愠色。
江洛岿然不动,只静待薛清珏的回答。
薛清珏安抚它们好一会儿,反问道:“江道友也觉得应当对妖兽赶尽杀绝?”
“我曾救过一只妖兽,它弱小得仿佛我轻轻一捏就随时消逝。”江洛难得郑重而严肃地审视了一下这个问题,“别人如何想我不管,至少于我而言,我不会这么做。”
薛清珏偏头看她,半是疑惑半是审视,好半晌,他突兀说道:“江道友可愿听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