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之兵

第64章仁者之兵

64.

系统空间,身穿红色练武服的黎遥正在进行棍术的训练。这次的棍法导师和箭术导师、傩舞导师的教导方式都不同，他没有通过残酷的疼痛让她把一招一式牢牢刻进骨子里，也没有温柔到摆弄她的肢体依次纠正她的每个动作，他只是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慢悠悠的，耐心又精确地指出了她每个动作的缺点。

“诶，对，就是这样，腰胯发力，你转身云棍的时候，棍的位置放低些、再低些，棍术的特点就是棍扫一大片，扫得到敌人才能扫一大片，你舞那么高作甚。”

“嗷，好的,那我再来一次。”

被纠正了动作的黎遥再次回到上一式的定格态，接着，她双手持棍，自头顶抡转，长棍由右经前向左再经后向右，平转一圈后，棍的位置从她右腋下转换至左侧腋下，动作干脆有力。

双手云棍的同时，黎遥心分二用,挪动脚步身体转动一整圈，一次转身云棍至此完成。

她问那声音：“您看看是这样吗？”

这次,她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对，这次还有点像样。”得到肯定的黎遥道了声谢，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身体上，她练习着刚学会的招式，周而复始。

刚开始，黎遥的动作凝滞迟缓，像是放慢了十倍，随着招式与感觉逐渐熟练，黎遥的棍法里逐渐流露出自信与坦然，速度也随之加快，力度也一并跟了上去。

远山林莽间，风雪初霁，持棍的红衣少女踏着满地的乱琼碎玉，她表情专注，姿态从容，举手投足一挥棍间，棍舞如龙，破风声也随之响起。黎遥练习时，棍法导师开口悠然地说着：“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棍子对你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极好上手，不容易出现误伤，又有劈刺砍各式招数，能模拟绝大部分武器，练起来事半功倍。而且，我看你这小娃娃上肢力量不错，这点倒是好极了。”

“须知，棍虽无锋，被称作仁者之兵，舍弃了利刃的棍拥有其他兵器所不具有的灵活性，任意部位都可作为攻击端，任意方向、任意角度都可随心变招打击敌手，百打百解，快打无解。”

那声音惬意恬然，悠悠然如高天流云，每一个音节却自含韵律般同黎遥的动作合上。

“正所谓，锤棍之将，不可力敌，挥使棍棒这类无锋钝器对力量的要求很高，愈精进愈看力道，所以我说你上肢力量强劲这点很好。”此时又是一个回合结束，黎遥抱拳一礼，慨然道：“多谢师父，弟子黎遥受教了。”

“哈，师父谈不上，不过是讲些粗浅道理说与你听罢了。”那声音笑了一声，似有些感触。

“你我今日相逢，也是有缘一场，如此，我便再传你一套棍法吧，你且将口诀记下。”

山中不知时分，黎遥挥舞着长棍，不知疲倦地精进着棍法。不知不觉间，这方天地再度落起雪来，朔风吹卷雪花，也吹动黎遥乌黑的发梢，冰雪世界里，那凉意却像有灵性似的，只将黎遥的一身热汗降了些温度，却并不至于冻得她体寒砭骨。

“啪"，黎遥回身朝地凌空一击，清脆一响，棍身弯曲变形复又直起，激起雪屑纷飞，一套连招结束，动作就此定格，黎遥一抹额头汗珠，机械性地拎着长棍直起身来。

直到手中重量一轻，黎遥下意识一低头，这才发现，在她刚才全力一劈之下，长棍已不堪重负地断裂成了两截。

很正常。这本就是一根再寻常不过的训练用长棍，而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下，莫说黎遥这样上肢力量超出常人的大力士，就是正常的习武之人，一天打断十根八根也是随便的事情。

入目乾坤遍地银色，今日江山又小雪，黎遥气息微喘，呼出的气腾作一团云雾，发梢在风中轻摇，她暴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寒冷和剧烈运动而泛出红晕，随手拂去肩头落雪后，少女垂着眼帘，一边平复心跳等待着系统复原或刷新训练道具，一边复盘刚才的动作。

脚边雪地里刷新了一根新的长棍，黎遥把废弃的那根旧棍丢到一旁，弯腰拾起新道具，上手适应了一下之后，再度挥舞起来。雪下得紧了。鸣咽风雪声中，那道沉寂了许久的声音突然响起：“其实，你已经不适合学棍了。你的年纪过了。武术靠的是童子功，从小练习棍棒的人，随着身体发育和神经生长，他们对于武术的理解就此融入到了血肉之中，特别是棍术这样看变招与反应速度的门类，此为天赋，此等差距是你后天再如何勤加销炼也无法弥补的。”

黎遥微一分神，挥棍的力度失了平衡，在木棍偏离轨道的一瞬间，黎遥立即察觉到出了差错，她紧急收力试图控制棍的走向，但这个时候纠正已经来不及了，长棍末梢重重打在她的右眼下方，黎遥霎时间脸色一白，疼得她当即“嘶"了一尸。

只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好险，还好是收了大半的力，不然就这一下打过来，怕是能直接打骨裂。但就算这样，她的脸上估计也挂了彩，淤青肯定是少不了的。

原本白皙的脸上泛起异常的红肿，黎遥捂着伤处揉了揉，又弯腰抓了一把雪敷在患处消肿。

霜雪的严寒冷却了她脸上的热度，黎遥抬起头，忍着疼痛对那声音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