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恶总是自投罗网

“停下！别乱动！”

马蹄杂乱，混合着凶恶的喊声冲入易萧耳中。一行马匪挥舞着弯刀和绳套追了上来，并毫不留情的朝着易萧出手。

砰！

月光之下，枪声雷轰带起马声惊鸣。圆帽下，阴影遮掩了易萧的脸庞，硝烟还未散去，而人息将歇。

电光石火之间，领头的马匪就这样死了，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狰狞模样，其余马匪突然认识到，他们惹错人了。

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拇指温柔着拉下击锤，易萧缓缓抬头。阴影褪去，右眼上疤痕如刀锋般刺目，让目睹之人捏紧了肺泡。

只是目光交流，便令人难以呼吸。马匪们如坠冰窟，有人试图挥动马鞭，但枪响人亡之后，再无人妄动。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杀过人吗？”

易萧说出了这句审判前的索命之咒，炽热的弹壳滚入黄沙，转轮中的子弹，与剩余马匪数量一致。

“从你开始。”易萧等了一会，见无人回答，于是随便指向一人。

那是一个年轻人，最多十几岁，身上裹着厚厚的绒衣，如今却浑身打颤。

“没，没有。我是刚加入的……”

这句话似乎抽尽了他浑身力气，易萧与其对视，片刻之后，转向下一人。

“没有，我……”

砰！

“杀人者，人恒杀之。”

易萧冷漠着看向剩下几人，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要撒谎。”

“你。”

指向一名中年样貌的马匪，易萧再次拉下击锤。但那人支支吾吾，不敢抬头。在气氛越发诡异之时，他突然拔刀冲向易萧，并对着其余人大喊。

“他是巡海游侠，杀了他，不然都得死！”

闻言，剩下的三名马匪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开始冲击，只有那名通过的年轻人还愣在马背上。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微微闭眼，易萧低下头颅，阴影再次遮蔽面庞。一声叹息过后，四次极其短暂的枪响在空荡的荒漠上融合为一，在这四名马匪额头上留下一模一样的创口。

在沉闷的倒地声中，易萧猛的拉住一匹受惊想要逃离的马，利落着翻身而上。随后，他转动左轮，四发金黄的弹壳抛落在地，同时单手勒住了身下马匹。

“带我去斗兽场，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是普通的旅客。”

“是，是……”

唯一生还的年轻马匪颤抖着点头，他牵动缰绳领在前面，脚下那些开始冰冷的尸体，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珍贵。

无需说教，他今后会做一个好人的。

这种情况，易萧已是司空见惯。

“名字。”

卷出一根烟卷点燃，荒漠中粗劣的制作带来呛人的浓烟。这是易萧从马背上的口袋里找到的，但这就足够了。

易萧不是一个喜欢抽烟，也不习惯抽烟的人。这只是他审判之后的习惯，若是没有烟草，火药点燃的硝烟一样可以。

这种烟雾缭绕肺部的感觉，能让他体会到公义的真实。

“马丁……”

马丁不敢回头去看易萧，狼狈的回答过后，便又沉默不语。

“为何加入马匪。”易萧再次询问，他在白烟中微眯着眼，嗅到了罪恶的臭味。

“穷，没饭吃，村里人都选择当马匪。”

“你们不应该抢劫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不明白源头为何，一生只能蒙在鼓里，任人摆布。而那些人，则喝着美酒，吃着美食，观赏你们自相残杀。”

易萧说罢冷哼一声，看来在抵达斗兽场之前，还有事必须要做。

在马丁疑惑的眼神中，易萧自胸前取出一张泛黄的厚纸，他写着什么，同时嘴里呢喃：“罪恶总是自投罗网……”

而后，易萧与马丁并行，吐出烟雾缓缓开口。

“带我去你的村子。”

“不是要去斗兽场吗？”

“你难道没听见他们叫我什么吗？巡海游侠，哪里有罪恶、不公、压迫，我们就去哪里。”易萧听见马丁的疑问，他指向那些死尸，为其解答了疑惑。

得到回答，马丁不再多问。他内心忐忑不安，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他最关心的还是家人。

在马丁眼里，易萧黑白分明，对有罪之人毫不怜惜。而他的家人们，可是在马匪这个行列里深耕多年了。

那把枪没有生命，月光在金属上反射，在少年眼里却如同野兽的利爪尖牙。上面挂着血淋淋的碎片，扼住少年的喉咙，令其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可马丁不敢妄动，就算獠牙已经切入皮肉。荒漠中只有马蹄和口琴在演奏，月亮无声变换着身姿，在日光将现之际，两人抵达了村庄。

自帽檐的阴影下抬眼，易萧观察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