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火气
面围攻的局势。届时,远距离可用弓弩阵、小型砲车,近距离可直接用登云梯,攀船攻击、近身肉搏。如此,必然能叫蓝蕤娘一行有去无回。
可是。
蓝蕤娘用的是轻便灵巧的海鳅船,它规格小巧,在浅水湾也一样如鱼得水!它们像芝麻那样撒在渡船四周,仗着激流水势,利用冲角的尖锐,一撞即走!从不恋战!
虏人的弓箭手才射完一轮,第二轮刚要瞄准,海鳅船已经脚下抹油一般闪避到了另一侧!速度之快,简直让他们摸不清头脑。
而之前那一轮的箭羽,多数又被海鳅船上的竹篾所弹飞,梁人竟是亳发无损!倒叫虏人白白浪费了箭矢。
有几艘渡船上,搭着刚刚架起的小型砲车。见此情景,虏人连忙推动绞盘,利用粗壮的绳索将重石兜着高高举起,瞄着海鳅船腾空而掷!
但问题是,砲车瞄准、触发都需要时间。砸城墙时便宜,是因为城墙没腿跑不了,任由你慢慢瞄准;砸楼船也便宜,因为楼船的面积大,调动转向慢,你动作慢,它动作也慢。
而这海鳅船就不一样了,它在江面上像一只泥鳅般灵活。虏人前脚刚刚瞄准投出,后脚海鳅船就“滋溜”一下跑了,连个影子都没剩!徒留石块在水面上砸出一只只冲天的浪花。
蓝蕤娘见状,索性也打出了“临时的帅旗”:她故意倒拿着令旗,告诉虏人——指挥官在这呢!颇有些回敬昂撒的意思了。
一时引得虏人纷纷架着砲车,追着她砸。
蓝蕤娘仗着海鳅船的灵动,指挥着众人左闪右避,竟骗得虏人错手砸了同伴的军舟!如斯几个回合,外围的十几只虏船又——沉没。
不过,这一次沉得比较缓慢。
虏马嘶鸣,部分悍壮的马儿犹能在水面游动一段路程。可虏人这样的早鸭子,就只能 边试图抱着浮木求助,一边鬼哭狼哮地在水里扑腾了 种种声音响彻江面,比之前悄无声息就被浪花卷走的景象,
真是热闹了许多。
三狮囊旗下。
一声声宛如地狱哀鸣的呼救中,副将颤栗地抬起头,偷觑着那位巍然如山的巨人。
这位面色阴沉的巨人,正是昂澈本人。他的自尊不允许第二个人再伪装他,他的自信和过去的经验也告诉他:只需站在此处,待蠢羊自投罗网。梁人的海鳅船刚开始冲锋的时候,昂澈犹然还在指挥,命令外围的军舟靠拢,或是学着梁人那样,利用船体优势撞翻海鳅船。
但是很快,昂澈就发现——
他的军舟在浅水湾,就像草原上早该被宰杀的老牛,缓慢得根本来不及腾挪动弹!好不容易调个头,马上又被海鳅船凿沉。再沉下去,不等火箭准备好,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昂澈刻薄的嘴角抿得更紧,眼神逐渐从冷淡转为疑惑,最后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他一摔马鞭,暴喝道:
"到底还要准备多久?是要从你们的肚腩和屁股上现场割制吗?!"
副将苦不堪言,生生挨了一鞭却不敢吱声。
那小老头只说了布匹浸油脂,却也不想想:他们一行人都被困在江面上,一时半会上哪儿准备大量火箭的材料?众人只得把军粮里少量的牛油、保养装备的羊脂,还有点火照明的灯油……尽数都用上。
如此,方凑了七八十支火箭来。
这就意味着,“火烧赤壁”的策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了,他们再没有翻盘的余地,只能在这江面上任由梁人宰割!准备就绪时,江面已经恢复了一片死寂。
“主人,可以祭旗了。”年轻裨将从甲板上小老头拖了出来。
昂澈微微点头。
小老头被堵了嘴,悔得是涕泪满面,喉咙里呜呜呜不休。像是在咒骂,又像是在哀求。不论是什么,刀斧手的阔刀一闪,声音戛然而止。年轻人采着这颗叛臣的头颅,用力在旗帜上画下代表天神的符号,随即就把那颗人头丢进了水里。
昂澈喃喃地低声祷颂。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扫视众人,肃然沉声道:“天神告诉我,我们会赢。”
"以雪鹰堡家族的名义起誓—今日随我先锋者,我将允许他在中渡镇七日屠杀,且所得无需上缴!第一个射中梁船的人,我必赏赐封土,给予他贵族的名号!"说着,昂澈拔出匕首,在自己的额头上割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顷刻间,鲜血顺着他的眉毛眼睛往下流淌,大半张面孔尽是赤红,唯有一双蓝色的眼珠子更加冷彻!虏人将士无一人敢直视,只是沉声应和: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愿!"
与此同时。
摇橹将士的疲态初显,速度开始放缓。蓝蕤娘便打出了第二只令旗,命令所有海鳅船返航换班。突然,却发现水波急速荡漾,她连忙回头——
只见原本被拱卫在腹内的主帅将船,竟然奋勇直前,成为了前锋的军舟之一!左右各自有一艘护卫,强弩好手如林。看这架势,是倾巢而出了。因为离得近,蓝蕤娘已经看见了黑烟滚滚的火盆!
她惊呼道:“糟糕!这帮杂种要用火攻!”
那头的楼船上。
齐芥娘远远地看见虏人摆出了冲锋的架势,却又瞧不见那一缕散淡的黑烟,一时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