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不明,淡定地快马追了上前,顾舒远笑嘻嘻的:“将军,是不是在前面走更宽敞些!”
段北丞阴翳的眼神投了过来,顾舒远不寒而栗,自是知道,接下来几日,又不好过了。
去濛池的路说长也长,但是走起来,几天几夜的功夫,周乐颐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停驻的时候,段北丞会来转一圈,跟她说几句简短的话,然后又旁若无人地离开。
这天晚上,大家最后一次扎营,围在火堆旁,烤着来之不易的野味,崔九录带着他的人在一个火堆,原本看见周乐颐他们下来了,他热情招了招手,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另一个火堆顾舒远的身形盖过,顾舒远笑嘻嘻地看向周乐颐:“周娘子这边坐!”
段北丞的酒瓶放在火堆旁温了许久,见周乐颐来了,他伸出手,试了试瓶子的温度。周乐颐不便坐到那一大堆男子中间,便应和了顾舒远,坐到他俩的火堆旁,段北丞的那一边,周乐衿精神好了许多,加入了崔九录他们,去那边吃烤鱼了。
周乐颐烤了会儿火,感觉浑身干燥舒爽了许多,此时顾舒远烤完手上的鱼,先是习惯性地递给了段北丞,然后反应速度极快地绕着火堆一圈,转向了段北丞旁边的周乐颐:“烤好了,周娘子你先吃。”
周乐颐木愣愣地接过去,谢过他,然后看了一眼段北丞,刚想尝尝这个鱼,段北丞的酒瓶就送来了。
“烫,先喝些温酒暖暖。”段北丞语气轻柔,非常自然。
周乐颐左手举着鱼冷却着,右手接过段北丞的酒瓶,又听见段北丞说:“这酒是今日出发前刚拿的,瓶子未有人碰过。”
“将军?属下路上喊渴,也没见你拿酒给我啊?”顾舒远抱怨道,又没人理他,他悻悻地继续烤鱼。
周乐颐打开那个小酒瓶,一股熟悉的香气,是段北丞那日给她的甜桃酒。可是段北丞本不知她会跟随,怎会随身带着这酒出发呢……周乐颐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多想,喝了几口,清甜暖身,心旷神怡。
“周娘子,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何跟着他们去濛池啊?”顾舒远嚼着食物,问道。
“生活无聊。”周乐颐也吃着鱼回答道。
“好样的,我也这么觉得。”顾舒远竖起大拇指,周乐颐回了他一个大拇指,然后二人继续津津有味吃着。
段北丞烤着兔子,不经意地注意着二人的笑容,又立刻垂下眼,没有说一句话。
大队人马刚到濛池,城门空无一人,众人不禁有些震惊,这小城竟无人看守,他们径直进入城内,又看见满目疮痍,街道脏乱不堪,到处蹲着、躺着无家可归的人,健康的人不敢出门,得病的被赶出来。
周乐颐拿一条白绢罩起口鼻,打开车窗的一条小缝,看见了这幅景象,惊愕地停在那里。
路边的人都注意到了这数辆马车,以及一堆骑着马的官人,便控制不住地上前,像一群失去灵魂的僵尸,往这一行人涌过去。段北丞抬起手,侍卫们纷纷骑马到两边,形成两面人墙,护着中心的人和马车。
“求求大人们,救命啊!”
“大人!救救我娘亲吧!”
“大恩大德!”
外界的求救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周乐颐眼看着一个妇人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妇人的脸用粗布裹着,额上还生着脓疮,代表了她得了时疫,而且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她的女儿被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也随着人流冲向前,似乎是在争取自己女儿唯一的活命机会,却被士兵拦截,甚至推搡,周乐颐的心一滞,很想让他们温柔一点,但是此时此刻说这些,显然是不顾全大局的心思,她咽了咽口水,放下车窗,心里却一直难受着。
濛池县令畏畏缩缩地从自己的府邸走出来,也穿戴得严严实实,见到大队人马,像是见到了神佛一般,连忙上前去拜见,段北丞下马后,却并没有领他的情,众人都知道,濛池现在这副样子,跟这个躲懒怕事的县令可逃不了关系。
“将军,下官已安排好诸位的住处,随后会让他们指引大伙儿去安置。”县令谄媚地笑道。
“病人都安置在何处?”人群中方家的人大声问道,“他们没地方去,我们这么多人却有府宅?”
县令为难道:“大家有所不知,这时疫太了不得,须得将病人都聚集到一起,专人看护,分散各处,我们也不好管理啊。”
众人也都想去休整,便没有再耽搁时间,各随着一个小厮去往了住处,仅剩两三辆马车和一些人马在原地,此时,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一对小夫妻,是罗家庶出的二公子和新妇谢氏,罗玉川伸手接自己的夫人下来,谢楦随着他缓缓走上前,二人身高相差不大,谢楦也没有多么小鸟依人的感觉,但是就是让人觉得很般配。
周乐颐他们也下了车,跟随崔九录和段北丞,在县令府邸多停留一会儿,只见罗玉川开口问道:“为何街道都是病人?县令大人也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