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对视，两人双眸均露出惊讶神色，居然还留了一手。

李淳漪干完坏事，见几步远的闻鹤朝她示意，大腿一迈，跑过身边时抓住他手腕，声音沉着冷静，“往这跑。”

耳边是割裂的呼呼风声，光影模糊后退。在这极速的十几秒中，胸腔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快感。

前面是一个分岔口，李淳漪毫不犹豫拉住闻鹤跑进旁边的小巷，三人紧随其后。

小巷尽头的通路堵满了乱七八糟杂物，“L”型的豁口还留有一部分空间。

五人赶紧在角落里藏好，环境的杂音里糅杂着克制的重重的喘息声。

“不见了？操，跟丢了。”

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随时落下。

他们应该没走远。

狭小的空间里五人面面相觑，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楚湉刚想发出一声气音，便被柯行钊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制止。

李淳漪选的是往回跑的方向，她在赌，赌在校门口站岗的教导主任还没走。

而且依教导主任平常爱管闲事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松了事。

咚咚咚，心脏似要跳出喉咙。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还拿着棍子，这么多人是不是想打架？”

“呵呵，不是不是……”

“你们十六中的学生居然敢跑来一中撒泼！保安，保安抄家伙全部过来……”

喧闹声只维持了一会便消失殆尽。

李淳漪终于松口气，隔了一层布料下手部触感传回感官，还抓着闻鹤手腕的手指悄然松开。

闻鹤半垂着双眸，似定在那的手腕僵硬地往上抬了抬。

“啊——我可以讲话了吗？”楚湉弱弱开口。

“行了，他们走了，我们也可以走了。”柯行钊往外迈了几步。

“扔砖头是谁的主意？”闻鹤睨向他们，闲散地问。

“淳漪出的。”楚湉手指了指李淳漪。

闻鹤轻挑眉头，目光转向她，李淳漪毫不退让直视回去，摆摆手往外走，“不用夸我。”

眼见四人走开，何骏下意识跟上几步，踌躇着开口，“谢……谢谢你们。”

“不谢，我们就是看不惯那个小黄毛，借此教训他们一顿。”

楚湉现在心情颇好，说话有些飘飘然。

柯行钊意有所指道：“下次就不见得有人来帮你了。”

十六中的霸凌现象臭名远扬，对于仅有几面之一缘的陌生人，出于人心悯怜，总会警醒几句。

李淳漪看向不吭声的何骏，琥珀色眼瞳里的笑意敛的干净彻底，“一味的退让只会让霸凌者更加嚣张。”

“你想堕落，谁都救不了你。”

声音不大，但每一字清晰地敲落在耳边。

何骏下意识想反驳，你懂什么？你经历过这些吗？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合理寻求身边的帮助并不丢脸。你有很多种方式去改变你现在的处境，但你没有。”

何骏猛地抬头，看向闻鹤。

傍晚最后一片霞色渐渐褪去，幽静的小巷被黑沉沉的天压得伸手不见五指。

前进，光亮；原地，黑暗。

只在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