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
到她身后,将她与树干隔开,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连声唤她:“泱泱”。
步炎停下以后,体内的灼热慢慢回笼,但来自体外的热,又变得不值一提。
等到体内又重新烧起来时,步炎俯身吻了她,小心翼翼,“没事了”。
这一吻,让她体内的温度得到控制,杨泱靠在步炎怀里缓了一阵,起开,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去了那冰洞。
步炎跟来的时候,杨泱吃了步珩给每个人准备的烫伤药,脱了外套正在用冰水淋全身,她烫伤了,全身发红,发稍一捏就碎,幸而烧得不多,否则,有可能她已经成了秃子。
淋了一阵,全身还是痛,杨泱干脆选了个大坑,从包里翻出步珩准备的药撒进水中,蜷缩着蹲了进去,她这属于轻度烫伤,但面积过大,泡着泡着人就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冰洞里已经燃起了火堆,身上缠满了纱布,正躺在地上自己的外套和防火服上,见她坐起身,一旁着便装的步炎把水壶递过来,“该吃药了”。
杨泱眉眼一凛,步炎像是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补充道:“烫伤药”。
总不能来这种地方,他还备着那种药吧,更何况什么事都没发生,根本不需要。
杨泱没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药来吃了,“为什么你没烫伤?”
这浑身的纱布,大概是两人包里全部的纱布了。
凤凰林的温度是最高的,他在里头脱了自己和杨泱的衣服,杨泱全身烫红,可他一点事没有。
可为什么她也只是轻度烫伤?那种感觉,分明是烈火在焚烧,生不如死的痛。是因为步炎吗?当时她吻了他,像是早就知道那样能降温。
步炎说:“我身体好”。
这里头的温度分明已经超过了极限,杨泱吻上他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那种令人难以承受的煎熬反而变成了一种享受,以至于后来他走火入魔,控制不住一步步地索取。
如果这女人没有下药,那么,当初的步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步炎沉了脸色,“杨小姐来过这里好几次,没发现什么?”
步羽、阿山,或许还有步珩,或者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人,次次如此么?步炎觉得心口堵得慌,又觉得这感觉来得太莫名其妙,强行压了回去。
“一口棺材,一具尸体”。
“别的呢?”
“没了”。
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呢?步炎长睫微动,“能说说吗?”
“能啊”,因为疼痛,杨泱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回地上,“每个月接泱泱跟我住,变成每周”。
“说或不说,杨小姐随意,一个月不变”。
杨泱侧过头,“你能不这么吝啬吗?那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一个月一次已经给杨小姐脸了”。
杨泱气得闭上了眼,不想看见他,“你千方百计想进来看看,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一个到处是水坑的洞”,步炎指着中央处那个方形无底洞,“棺材是悬在那上面的吗?”
杨泱没吭声。
步炎说:“凤凰林里温度最高,那些凤凰木却依旧茂盛,会不会是什么阵法?”
杨泱:“也许吧,我不懂这个”。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在杨泱和步羽进凤凰林之前,没听过这里头有凤凰林,甚至连高温区这个概念都很少有人知道,只是流传着些可信可不信的传说。要不是他循着足迹追踪,也不可能进得来。
“如果我说我进不来你信吗?”
她也是跟着步羽才进来的,即便是刻意留意了路线,到后来还是打乱了完全记不住,只能靠追踪痕迹。
“杨小姐是想说,是步羽带你进来的?”
杨泱没吭声,步炎说:“这次杨小姐进来得很顺利”。
这凤凰林,步炎总共来过三次,每次都是乱走一气,循着踪迹才能出去,连冰洞的影子都没看见,而她根本没怎么寻地上的痕迹,直接就进来了。
“这寒冰洞又没搬家,记住路线很难?”洞里很凉快,杨泱已经不那么疼了,“步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步焱泱很特别”。
“......步先生是想说,泱泱成那样是因为我?”
她很特别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怎么就不是你的原因呢?
杨泱在心底还没嘀咕完,就听步炎说:“也有可能是我的原因,找不到原因,时时刻刻都需要小心谨慎”。
泱泱还只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很容易被人知道,那将是个大麻烦。
杨泱说:“我会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急着和步炎争泱泱的原因了,泱泱跟着她,大多时间都会跟着央、杨两位老师,在步炎这里会得到更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