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万众瞩目

高慬鸢为了四殿下生辰、宫宴之事，连着忙了不少时日，虽有良妃、言贵人和太子妃辅助，但她还是亲历亲为的多。

终于，到了六月三日。

良妃在筹备中出了不少力，眼下带着乐兮先赴席了。

郑研跑前跑后，从禁卫军处取了入宫人员的名册，又核对了宴会现场所来的朝臣与所携家眷，看差不多了也准备入席。

膳房的总管匆匆走过来，给高慬鸢递来了菜单，也都备好了。

高慬鸢站在搭好的戏台边，最后查看了布置细节。今晚，可不止请一个戏班子入宫表演那么简单。

她遥望场边，诸位朝臣、国戚已然悉数入座。虽然皇帝先前改了主意，说这次宫宴还是先给太子选些侧妃，但席上还是坐了不少与四殿下年纪相匹的小姑娘。

“慬贵妃！”言贵人突然从远处跑来，召唤了一声。

高慬鸢来到了台后，“怎么了言姐姐？”她看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那个……那个等会儿要独奏的琴女生病了，刚突然发病的，路都走不了了，先让她歇下了。”

“什么病？遣太医去看了吗？”高慬鸢关切地问。

言贵人连连点头，“有太医在处置了，就是眼下找不到能替她的人。”

“不是还有其他琴师的吗？说是琴女的师父来着？”高慬鸢想起刚才德泰宫的人都过来通传陛下出发了。这陛下一来可就开席了，古琴独奏还是第一个节目啊。

“这个节目主要是琴，但也排了伴舞。老琴师年事已高，看着不大好看啊！”言贵人说着，也在想主意，“要不，就是把舞女都撤了，换首适合老琴师的曲子让他独奏？或者，就让老琴师在幕后弹奏，舞女表演照常？”

“是什么曲子来着？有琴谱吗？宫里难道没有其他女子会弹吗？”高慬鸢问。

老琴师独奏也难看了些；而本来主古琴的，光有舞女怕是也不行吧？她想起来，彩排时琴女一袭纱衣，光看着就赏心悦目了。那曲子听来也熟，就是不记得叫什么名儿了。

“是绝色倾城，挺难的！哎，说起来我年少时也学过，但是这都多少年没弹了，看着谱子怕是也不行。要不？听说王御史的女儿善琴，今日应是也来了，不然我去请那王嫣楠帮帮忙？”

高慬鸢连连摇头，“怎么能找朝臣家眷？那到时候陛下和殿下们都要误会了。”两位殿下还要去与诸臣敬酒的，本来便是那时认人的，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言贵人急了。

“其他节目都没问题吧？”

“是，万无一失了，都安排好了。”

高慬鸢凝神想了一会儿，道：“言姐姐，陛下可能快来了，你去接一下，到时候先跟去主位伺候，不用等我。我去解决琴女之事！”

江肇昀坐在皇帝左下方的席位，百无聊赖，方才还能看见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瞥了一眼左手边另一席位的江肇时，这人说是不要赐婚、却一直在东张西望。

江肇时看了一圈，确实，没找着丞相，也没有丞相家眷来。又找了一圈，良妃和乐兮已经入座，太子妃正在走过来，那么，慬贵妃是和言贵人一起去接父皇了吗？

“皇帝驾到！”祝允昌扯了嗓子喊道，江年由太医令和言贵人一同扶着，慢慢坐到主位上。

“陛下万岁！”众人跪下。

江年摆了摆手，大家就齐刷刷起来了。祝允昌代为说：“陛下请大家入座，无需拘束！现在开席！”

江肇时疑惑地看向江肇昀，江肇昀的视线越过身旁的郑研，也同样疑惑地看向他。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件事：高慬鸢去哪儿了？

菜，开始一道道往上端，戏台上的幕布“刷”一下子拉开。

台上的光亮更甚，舞女着浅翡翠色的罗衣舞裙，从中间往两边、从前往后缓缓退开，逐渐露出了第一个节目最重要的人物——琴女。

琴女端坐，上身内衬薄薄一层浅羽蓝色绸制短衣，外头罩几层细烟纱，透着白纱隐隐能见内衬的羽蓝色上还浮了翩翩的白蝶，像是仙子入凡尘。

琴女的指尖拨在琴上，悦耳的乐音便开始撩动人的心弦。随着身上动作，她头上的步摇垂吊下的蝴蝶也像是扇动了翅膀，和旁边的珠玉一起摇曳生姿。

玉臂轻抬轻落，手若柔荑、纤巧灵动，曲子如清冽的泉水缓缓流淌而出。

“二哥…二哥！”江肇时喊了几遍，那沉浸在饮酒中的男人才终于看他一眼。

江肇时使眼色，示意江肇昀赶紧看台上，江肇昀才将视线投了过去。

一直在倒酒的郑研也随了太子的目光往台上看，不自禁地出了声：“慬鸢？……”

看过彩排的郑研有些诧异：琴女怎么换成慬鸢了？而且弹得比原先的琴女还好些的样子，更流畅动听了。

高慬鸢抬起头，长睫颤了颤，轻眨了一下水亮晶莹的双眸，似是将繁星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