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
拏云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她去了一趟羽族,回来就不省人事?”
悔佛魔君跟了逄烟这么多年,早就心宽得不行,还让魔兵给大殿下端果子上来,仿佛拏云是来做客的。拏云心浮气躁,坐立难安,根本没这个心情吃东西。他指责道:“你怎么没有跟在她身边?”
悔佛手结无畏印,道:“殿下安排,自有她的用意。”
拏云一口气提上去险些下不来,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逄烟这么信任悔佛了,悔佛对她可以说是惟命是从。
“不过好生奇怪,”尽管在这里并不能看见,悔佛还是望向了逄烟寝殿的方向,“弗罹明明说殿下很快就会醒来。”
拏云坐了下来,一条臂膀烦躁地搁在椅背上。他问道:“那个闭关了一千年的弗罹魔君?我听说,他为了给逄烟报仇,杀上三十三重天,然后被抓了。还是你和逄烟去救的他。”
悔佛道:“确有此事。”
拏云道:“她身边怎么能尽是这些给她惹是生非的人呢?”
悔佛道:“是殿下执意将他留在身边。”
拏云摇着头,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他和座椅贴了不过片刻,就又站了起来,道:“怎么还是没醒吗?有没有派人守着?”
悔佛道:“殿下平时要练功,所以不准旁人靠近她的寝殿。”
“这都什么时候了,”拏云甩手道:“我亲自去。”
逄烟还未醒来。
她蜷在厚厚的绒毯中,不着寸缕,难得熟睡。她睡了多久,弗罹就看了她多久,仿佛怎么也看不厌烦。可是等着等着,他又觉得太安静了,于是低头将她唤醒。
他没有叫她,而是细细啄她的唇角。逄烟在甜乡中被惊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又被他搂着腰往上抱了一点,加深了这个吻。
魔永远都不知靥足,他的指间缠绕着她的发丝,有那么一瞬间,懂得了为什么会有人深陷桃花一驻带来的虚幻。原来漫长的岁月之中,也会有一时片刻令他流连忘返,依依不舍,只想驻足于此。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迷离的目光稍稍散去,有几分被打扰了的不悦,连下口的力道都重了起来。寝殿外设有禁制,逄烟显然也知道了。
弗罹不满道:“是你皇兄和悔佛。”
逄烟一向自律,偷闲几日,也想知道外面的消息,便道:“起来了。”
弗罹摸着她的头发,道:“我为殿下穿衣。”他在和逄烟有关的小事上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寝殿外,悔佛魔君试了片刻,收手道:“这个禁制,不像殿下布的。”
拏云对他挥挥手,道:“我来。”
他双拳握紧,已经准备砸门了,就在这个时候,殿门自动开启,逄烟从里面走出来,两手背在身后,笑盈盈地叫道:“皇兄。”
拏云立刻收了还没用上的法力,将她拉到跟前,上下前后仔细打量:“发生什么事,你受伤没有?”
逄烟对他比了根食指,道:“一点小伤,已经无碍了。皇兄是听到了消息,特地来看望我的吗?”
拏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是元鹭派人来报我,我才知道你不在魔界。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居然只带一个……”
弗罹恰好也从门后走出来,称呼道:“大殿下。”
逄烟目光一紧:“元鹭?怎么会是他来告诉你?”
拏云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皇兄,凡事擅专,永远自作主张。”
逄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对他笑一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悔佛问道:“殿下,您在羽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羽族族长来信,想要见你。”
逄烟掠去经过,言简意赅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想羽族夹在天魔两界之间左右为难,所以劝翠少将羽族封起来,不问世事。至于我为何会昏迷……就要问落梅风了。”
“寿阳仙君?”拏云眼皮一跳,“你又怎么得罪他了?”
逄烟哼道:“皇兄你这话说得有失公允。这次可不是我得罪他,是他与小将军合谋要害我。”
拏云握拳道:“岂有此理,我去掀了他的洞府。”
“大殿下且慢,”弗罹叫住他,悠悠说道,“大殿下现在出发,恐怕找不到他了。”
拏云:“什么意思?”
逄烟也吓了一跳,问道:“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弗罹笑道:“我怎么会给殿下惹这种麻烦。我只是把他的孤绝岛藏了起来。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没有人能找到孤绝岛的所在。”
拏云和悔佛都是一脸怀疑,不相信弗罹有这个本事,能从寿阳仙君手下全身而退,还藏起了他的岛屿?拏云指着他道:“来,你和我较量较量。”
弗罹别有深意地说道:“你是殿下的兄长,我又怎么会与你动武。”